他脸色微沉,道:“眼下如此,以后却未必,淮西勋贵始终是一座不可能搬得开的大山,颖国公这张最大的牌现在都打不了了,更搬不动了!”
他说起这事儿,詹徽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这同样是不可忽略的事实。
不过,傅友文却只是稍稍迟疑了片刻。
而后便立刻道:“你们是不是各自都忘记了,如今这般稳如泰山的局面,陛下已经稳住很久了!这种情形,在去年的时候,你们觉得可能吗?”
“应天府安安稳稳,大明安安稳稳,这不就够了么。”
这个结论,也是傅友文发自心底认同的结论。
不为别的。
而是……安逸。
绝大部分人的本性,就是会愿意沉浸在安逸之中的。
就和朱允熥想的那样,当青蛙长久处于一种温和舒适的环境里,渐渐就不那么强烈地想着跳出去的事儿了。
当然,这其中存在一个巨大的区别。
温水里的青蛙最终会在不知不觉间被煮熟,但如今大明的这一锅「温水」,朱允熥会让它一直是「舒服的温水」。
当傅友文这么说之后。
就连袁泰都没有再多说什么其他的了,而是回以沉默,表示自己的默认。
见詹徽和袁泰二人都沉默下来。
傅友文脸上露出一个稍显得意的神情,看着马车车窗外的河岸,河岸上,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叟手腕一抖,将手中的鱼竿迅速往上提,水里发出“哗啦啦”的水花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