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办法在沈家过夜,处处都是流萤的痕迹。
当初娘亲担心他忧思过度,想要命下人将牧流萤的东西收走,他第一次和娘亲发了火。
沈家再也没有人敢动牧流萤的东西,沈凌风就让那些东西放在原处,他就那么定定看着。
沈凌风是在折磨自己,明明知道那些东西让他痛苦万分,可他就是舍不得丢。
不丢的话他又没办法在那个屋子里睡,总不能天天失眠。
那东大营的兵还要不要练?那些兵书还要不要看?
他知道自己不能因为儿女情长一直消沉到此种地步,可他就是忍不住。
每每想到他的妻儿被萧乾月那个狠毒的女人害死,那个时候她是不是很孤独,很害怕?
那个时候萤儿多么希望自己在她的身边,哪怕与她一起死,也好过她孤零零被人害到此种地步。
她的孩子被人从肚子里活活剖了出来,她一定是疼死的吧?
想到此沈凌风骨节分明的手一点点攥成了拳,此生不杀萧乾月,他再难安生。
他每每闭上眼都会梦到牧流萤浑身是血,牵着一个孩子站在他面前每夜每夜的哭。
沈凌风实在是受不了,所以才离开沈家去东大营待着。
他只有练兵舞剑,忙起来才会将脑子里那一块空了的东西填满,用无数的杀戮去填满。
沈凌风觉得自己快疯了。
他同父母行礼道:“爹,娘,儿子还是想去东大营,这些日子儿子就不回来了。”
“二老有什么需要的可托小厮去东大营找我,儿子告辞。”
沈凌风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身后的沈夫人心疼得眼泪直流,一边的沈老爷忙将沈夫人扶住叹了口气道:“由着他去吧,儿大不由爹娘。”
沈夫人哭得喘不过气,紧紧抓着丈夫的手臂:“你说人怎么能这么活着,人怎么能这么活着啊?”
“我的儿呀,心该多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