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剖开了我心中那些天真的、非黑即白的想法。
“可是......可是......”我还想争辩什么,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陈三生,”青萝拉了拉我的衣袖,轻声说:“张前辈说得对。忘忧城,就像一个巨大的脓包,看起来饱满,内里却全是腐烂的脓水。前辈只是......刺破了它。”
我颓然地坐了下来,看着跳动的火焰,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我读过的圣贤书告诉我,要“教化万民”,要“与人为善”。可在这个世界上,善良和教化,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
张九幽的所作所为,虽然残酷,却似乎更接近一种......冷酷的“慈悲”。
“你是个书生。”张九幽忽然又开口了:“你应该知道,‘哀莫大于心死’。忘忧城里的人,他们的心,早就死了。我只是,给了他们一个‘哀’的机会。”
那一晚,我几乎没有睡觉。我一直在思考他的话。
第二天,我们继续上路。
张九幽依旧沉默寡言,大部分时间,他都一个人走在最前面,肩上扛着那根看起来无比沉重的方木,但他的脚步却始终平稳,呼吸都没有一丝紊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