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呦呦……”盛野低声念着,心底还记挂着她的安危,说来可笑,一夜之前,他还将那脾气古怪的女孩视为不驯的炉鼎,逼着她身陷险境自证清白,而现在,他竟似乎已经离不开她。
或许……在第一次练功时肌肤相亲,他就已经动摇了。
……更希望陶呦呦与阳明教无关的人,明明是他。
盛野闭紧眼睛,冷汗自鸦羽一般的眼睫上滴落,他咬着嘴唇忍下闷哼,双手紧紧按在小腹上,希望能赶快挨过这阵痛楚,他还要……还要赶去比武大会的现场,将陶呦呦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思绪沉沉,盛野再一次落入那混乱倒错的梦境之中。
但是,这次他没有梦到那些光怪陆离的世界,也没有梦到衣着古怪的陶呦呦和自己,梦里大雨连绵,整个幽月山都在那场滂沱大雨中变得模糊。
盛野提着灯笼,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山路上,梦里的自己面庞比现在青涩些许,青丝束冠,身上穿着的素淡白衣标志着他幽月宫弟子的身份。
雨太大了,山上容易滑坡,他要叫正在冥洞练功的师父去山下的寝宫避一避。
彼时的盛野还没有修炼纯阳功法,没有变成现在那副阴晴不定的性格,他脸庞素净,气质单纯,几乎与后来的他判若两人。
大雨模糊了他的视线,那浅白的衣袍也被泥水浸湿,盛野满心焦急,生怕师父遭遇什么不测。
油纸伞几乎是个漏的,举在头顶也毫无用处,当盛野好不容易赶到冥洞时,早已跟落汤鸡似的被大雨打透了。
冥洞内火光闪闪,盛野意外地没有看见师父的身影,却嗅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他登时紧张起来,运气于掌心,小心地朝火光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