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张开嘴,试图说句话,打破现在的安静,但喉咙里却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事实上,沈芜弋心中藏了一个问题,也是他一直以来所迷茫和追寻的,但他却始终不敢问出口,像一尾丢失了鱼鳞的游鱼,变得患得患失。
他不怕摔倒,他只是怕自己摔了一次,就很难再找到可供支撑的地面重新爬起来;又或者是摔到了铁轨上,于是火车再也不会经过这里,车站随之被遗忘。
手中的包装袋发出细碎的摩擦声,风也守在桥边的石柱上,等候着沈芜弋开口;连粼粼的湖面也不再摇晃,静止了流动的湖水,生怕他惊扰了桥上那胆怯又勇敢的人。
于是,沈芜弋短暂地闭上眼,无声地深呼吸,然后睁开眼睛,沉下气,叫住了前面的人:“余暮渊。”
前面的人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着,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疑惑的鼻音,很沉闷,但是又很撩人,像是蹭过心尖的一枝柳条,能让人心里酥酥麻麻。
沈芜弋淡色的嘴唇张开,他想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会不会觉得,我们现在太过亲近了,还有,你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涌到嘴边的话呼之欲出。
“叮铃铃――”
上课铃声在这时不适宜地响起。
像是敲响梦醒时分的钟声,沈芜弋也恍然如梦初醒,积攒的满腔勇气在这时化为灰烬,于是风靠在桥边叹息,悠悠地转角离开;湖水失望地呻吟,凝结的水面又开始掀起飘渺的倒影和波澜。
“上课了,走快点。”他快步走到余暮渊旁边,只敢拽着他的衣袖,拉着他快步向教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