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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前世二人最后一次见面并不怎么愉快。

梁稷看着那张一如往日般温润的笑脸,翻身下马:“让殿下久候了。”

“容之,你我之间何须多礼?”高淳笑吟吟地扶住梁稷手臂,又拍了拍俞任的手,回身指了指远处官道上的一队人马,“况且还不迟。”

南魏使团数十余人护送着十余辆马车由远及近,最后在众人面前停下,领队的使者从马车上下来,客客气气地向高淳等人见礼。

梁稷站在高淳身侧,微倾身还礼,目光却不自觉地越过对方,望向车队最末尾那辆有些寒酸的马车。

荣焉就在那辆车上。

尽管车帘将马车遮挡的严严实实,梁稷却能想象到里面的画面——那个身着缟素的年轻男子静坐其中,如墨的长发用一支玉簪随意束起,身形清瘦,眉眼如画。

此时荣焉在南魏朝中身份极为尴尬——本是玉叶金柯的皇子,一觉醒来成了先帝遗孤,新继位的荣玄看在同宗的份上给封了个瑄王,但把这么个人放在眼前又怎么都放不下心,索性把人送去当质子,既能示弱,又能换个眼前清净。

落魄质子的意愿是没人在意的,娇生惯养长起来的小皇子跋山涉水而来,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可是梁稷却记得他掀开车帘望过来的第一眼,明亮而又灵动,让人一眼瞧过去,就再也挪不开视线。

梁稷失神间,高淳与使者已经寒暄了几句,目光朝着车队望去,沉吟道:“劳烦使者请瑄王下车见礼。”

使者下意识回头朝着那辆马车看了一眼,笑着回应:“于礼应当,劳纪王殿下稍候。”说完朝着身边的副使看了一眼,“去吧,请殿下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