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氛围有几分凝重,太子高淙与纪王高淳分坐左右,一个颇为不耐地用指节敲着桌案,另一个神色自若地喝着茶。而寿光帝高裕似乎对于儿子之间的气氛毫不在意,正歪在软榻上小憩。
韩让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小心翼翼提醒道:“陛下,太尉大人和右中郎将到了。”
“嗯?”寿光帝未睁开眼,声音里含着几分睡意,“请进来吧。”
“陛下,已经在殿中了。”
寿光帝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翻身坐了起来,朝着正行礼问安的梁家父子二人点了点头,“年纪大了觉也多了,太尉莫要见怪。”
韩让已经端了茶水过来,寿光帝喝了几口才清醒过来,视线从殿内转过,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儿子:“你们两个还在呢,正好,现在太尉来了,把你们方才争执的事情说给太尉听听。”说着话,朝着韩让抬了抬下颌,“给太尉赐座,看茶。”
高淙与高淳皆为当今皇后郑氏所生,高淙占了个“长”,名正而言顺;高淳占了个“贤”,在朝中颇受支持,久而久之,兄弟二人自然产生矛盾,在许多事上都针锋相对。今日这种情形,梁忠已经见怪不怪,自顾在椅上坐下,还顺带喝了口茶。
前世的时候梁稷也没少见过这种场合,不过他虽与高淳私交甚好,却从不掺和其中,自顾垂首站在梁忠身后。
太子高淙最先耐不住,抢先开口:“儿臣无意针对二弟,只是此次南魏使团来访关系重大,就算二弟先前打了胜仗,不将魏人放在眼里,也不该如此轻视,让南魏质子当街被杀,岂不是给了南魏发难的借口?”
高淳只负责接待使团,护卫使团安危本是梁稷职责,太子却故意将此归咎于高淳。
梁稷微皱眉,想要上前解释,却见高淳轻轻朝他摇了摇头,徐徐开口:“此事的隐情我已向父皇秉明,皇兄方才也听见了。我已经派人前往南魏调查此事,等水落石出之后,魏人不仅不敢因此事而发难,还要就假质子的事给我们一个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