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页茫然地看着荣焉,不懂他为何突然提起这个。
“餐后与那掌柜闲聊的时候,听他提起他妻子刚刚怀了身孕,他有心想再找个帮手好让妻子好生养胎,但他们到底开这间食肆本就是勉强糊口,实在请不起旁人。”荣焉拍了拍李页的胳膊,“所以我就跟他提了你。”
“我们在徐大概还要待很久,你总不能整日找那些荒屋破庙去住。那对夫妻为人良善,你去到那里也算有了正经归宿。”荣焉给自己也倒了杯茶,徐徐喝了一口,“我若是想联系你也有个去处。”
李页稍一思索,点了点头:“那属下明日就去。”
“嗯。”荣焉用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我今日在那食肆还见到了一个熟人——齐柯不知何时,也到了陇城。”
李页猛地抬头:“他也见到殿下了?”
“见到了,我们还叙了叙旧。”荣焉看了一眼李页的表情轻轻笑了起来,“你担心什么,他若是有杀我之心,你我都活不到今日。他到陇城来也不是为我——听说是为了找他的幼弟。”
李页皱眉:“幼弟?他全家不是……”
“说是他父亲外室所生,从小养在道观里。”荣焉摩挲着手里的杯盏,低低叹了口气,“你在城中闲来无事时也帮忙打听一下,他们齐家的血脉就剩下这一点,我……总得帮帮他。”
察觉到荣焉的语气之中的黯然,李页忍不住出言安慰:“公子不必为此自责,齐家的祸事是……造成的,与您没有关系。”
“那当初不过齐栋一人抗旨,不还是牵累了齐家满门?”荣焉轻轻摇了摇头,“父皇杀了人家上下七十余口,我怎么可能无辜?”
“但先帝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李页低低道,“齐柯举兵造反导致国内大乱,都城陷落,先帝、皇后,还有后宫的贵人,殿下的姊妹兄弟,皆惨遭叛军毒手,您金枝玉叶的身份落得今日……对他们齐家也没有亏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