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荣玄早就恨不得亲手将荣焉撕碎,但明面上荣焉仍是魏国在徐的质子,这种日子自然不能缺席。
荣焉打了个呵欠,从瑞银手里接过温水浸过的布巾擦了擦脸,才终于睁开眼,完全的醒转过来。他揉了揉隐隐发痛的额角,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天不是还没亮嘛,来得及。”
瑞银将布巾接过,一面伺候荣焉更衣一面忍不住道:“若是等天真的亮了可就来不及了。”他说着话回头看了一眼乱糟糟的桌案,还有空的酒坛,“公子昨夜这是什么时辰才睡,一整坛酒都喝光了?”
“不是你拿给我的吗?”荣焉笑了一下,不知想到了什么,语气微变,“再说,除夕夜不是该守岁吗?”
“那也不能都喝光了啊!”瑞银趁着荣焉漱口的功夫,转身收拾桌上的狼藉,又诧异道,“这两样是什么?我不记得昨晚我有拿这些东西过来啊。”
荣焉回头,刚好看见桌上那盘年糕,还有那碗已经凉透的元宵,眸色微暗,语气却十分平静:“我常去的那家做魏菜的食肆做了几样家里过年常吃的,专程拿来让宿卫给我送了进来,我见你们正热闹,没让他惊动你。”
瑞银听出了荣焉语气中的黯然,后悔自己为何在这时提及这个,也不敢再多问,生怕更引得荣焉的乡愁,犹豫了一下小声道:“我去给您找朝服。”
荣焉看着他有些慌乱的背影轻轻笑了一下,朝桌上又看了一眼,冷淡地收回了视线。
今日天不亮就要出门,朝服这样的东西瑞银自然早就准备好了,他手脚利索地替荣焉换好了衣袍,又戴好了梁冠,塞了个袖炉在荣焉手里,再用厚厚的裘衣裹在外面,这才如释重负一般:“好了,公子,马车已经等在外面了,快些出门吧。”
这一会的功夫,荣焉已经出了一身汗,抱紧了袖炉就要向外走,瑞银在身后又忍不住嘱咐起来:“公子,我听说在这种朝会上都会设纠仪御史在旁监督,所以您今日可千万打起精神来,反正很快就结束了,可千万别被查到错处。”
荣焉无奈地笑了一声:“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