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不觉得,这一来一回地折腾过后,荣焉只觉得头晕目眩,仰面躺在床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却又开始觉得止不住地发冷,忍不住伸手将被子向上扯了扯,将自己裹得更严实一些。
瞧见他这副样子,瑞银忍不住叹气:“早知今日就不该让您跟着那个小公子在外面胡闹,他在雪地里滚了一天一点事都没有,您倒是生了病。”说完,他转身就向外走,“我去叫管事请大夫来。”
荣焉想要开口将人叫住,却没来得及,只能若有所思地看着人消失在视野里,轻轻勾出一抹无可奈何的笑意。
尽管天色已晚,管事还是请到了一位大夫,匆匆忙忙地引进府里,替荣焉诊脉。
荣焉本就不算强壮,白日里在冷风里吃酒,枯坐了大半日,回房之后又裹着厚厚地斗篷在炭盆前坐了许久,一冷一热之后,自然染了病。
大夫开了方子抓药,管事拿了诊金恭恭敬敬地送出了门,只留下瑞银在房里照看荣焉。
瑞银拧了湿布巾覆在荣焉前额,而后才想起自己方才拿进来的食盒,从里面捧出来仍温热的汤碗,端到荣焉面前:“公子,您喝了一下午的酒,待会还要喝药,先喝一点醒酒汤,吃点东西吧。”
荣焉倚在榻上,伸手从他手里接过汤碗,漫不经心地喝了两口,一双眼凝在瑞银脸上,直看得瑞银心中茫然,才缓缓开口:“生病这种小事,就不用告诉梁将军了。”
“好。”瑞银下意识回完,猛地扭头去看荣焉,“公子您……”
“你是管事招进来的,而管事的儿子正在宿卫当差,梁稷想经他的手往我身边安插个人手也不算什么难事。”荣焉安静地打量他,“你也是宿卫的人?”
“不不不,小人不是,小人原本也只是一个小厮,只是早些年是一直在太尉府当差的。”瑞银小声解释道,“后来我娘生了病,没人照顾,将军让人拿了钱给我,允我回府照看她老人家。只是我娘命薄,最后还是去了,我,我本就是跟她相依为命,现在娘没了,无处可去,便想着再回太尉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