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重山见他喝了,却没有露出半分轻松神色,也不像往常看他喝药时的漠然。他反倒紧皱起眉头,似乎在担忧什么,而且像是不太高兴。
奚越却一眼都不想再见到他,垂下眼由着进来的良夜服侍他洗漱。
良夜眼下有乌青,似是一晚上没睡好。他见了奚越的样子,眼睛便是一红,几乎要落泪,动作极其轻柔地帮他擦脸更衣。
项重山看着他们互动,不知为何面色又是一沉。他看了一会,默不作声地出了门,等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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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太傅陈立本许久以来第一次给小皇帝上课,也是奚越第一次见到他。
结果第一次见面就迟到了,这时辰平日里都快下课了。
奚越走到书房时,一眼就看见陈立本正站在书房门口,手里拿着一把戒尺敲啊敲,脸上的表情半是愤怒半是失望。
陈立本是先皇钦点的状元,很有点学问,虽然看起来就是个干瘪瘦小的老头,但他站在那里,身板笔直,像一株枝干虬结的劲松。
良夜一直扶着奚越,直把他扶进了书房里坐下。陈立本看着他珊珊来迟还这么大架子,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摇了摇头,似乎极其失望。
陈立本不涉任何党争,是朝堂之中的清流,绝对的拥护正统,为人刚直不阿,一直反对太皇太后始终把控着大权,常常暗地里和她对着干。奈何他办事能力强,又历经几朝,威望极高,只要他不出错,昭康也奈何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