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故意膈应自己的。

忍耐两个月,潜心谋划,转移所有人的视线,把自己重塑成所有人眼中的端庄公主。

伊薇尔啊伊薇尔,你从小就是个喜欢捉弄人的骗子。

烛火中白线倒在蜡油里,火焰偏离原有的轨迹,文森特将烧坏的那一段“咔嚓”剪去。

火焰噼啪作响,文森特放下剪子,默然叹息。

他隐隐透过烛光看见了那样一张生动骄矜的脸,强势地闯进他的世界。从幼时到成年,不论是他人生哪一场大起大落大喜大悲,命运的每一个拐点都有她的影子。

他这辈子为数不多的喜怒哀乐几乎都在这个孩子身上花完了。

怎么会有一个人身上能同时让人产生两种极端对立的情绪?

……明知恨之入骨,却承载了所有他拥有过的斑斓色彩。

行了。

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去做,文森特切断了自己的思绪,他朝右手边的甬道走去,那儿通向教皇陛下专属的卧室。

水道连接的囚室中,看书的绿裙贵女气质高雅,她不停抚摸自己尚未显怀的肚腹,表面常年维持在人前的坚毅稳重悄然破碎。

“怎么办啊,加米……”她将书阖上,平卧于狭窄但整洁的床上,清泪如雨,“我恐怕要做西林的罪人了。”

“我当初就该掐死他,一了百了。”

“怎么就让他得逞了呢。”

西林王宫中,凯撒一个人端坐高位,那张本该由他的王后占据的位置依然空荡。

他在忍着脾气模仿自己王姐往日亲近下属温柔平易的样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