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奇握紧手中剑柄,他放松了一会肌肉紧绷的手指,等到开口时又习惯性地再次握紧,好像这样就能得到安全感似的。

外头吆喝的喧嚣暂缓于放下的布帘,托兰见势不妙,借口出了马车,和马夫坐在一块透透气去。

他可不想掺和,这种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布兰奇压低声问道:“陛下……您为什么会相信那个男孩?或者说,您为什么不在上回捉到她的时候,甚至她一开始醒来就解决掉您的事业中最不确定的麻烦呢?”

“我当是什么问题,原来如此。”文森特揭下画纸,“布兰奇,你看,就像一幅画。”

那幅画尚未完成,仅见雏形。

“如果她什么都不记得,不过一张白纸,我会小心地按自己心意重新图画。”他抖了抖画纸,小心吹着上面的颜料,“如果她全都记得,那是一幅完成了的佳作,就算得不到,我也会尽可能寻找更迂回的办法妥帖收藏。”

“可如果她偏偏记住了几件事,却弄不清自己的位置,变得愚蠢……就和这幅画一样。”

文森特蘸了一笔颜料,粗重地画在画纸上。

“修补无用,没有任何保存的价值,徒碍观瞻,不如毁去。”

“刺啦”一下,未完成的画作就此毁泯。

他当然期盼第一种结果,可是,当他知道最终得到的是第二种时,被人玩弄的愤怒不假,愤怒之余却有所庆幸。

你还是原来那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