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既然要大隐隐于市,隐岳不耽误先生的修行,隐岳告退。”
她立身要走,被他握住手腕。
“月儿,在你心里,我到底是怎样一个超凡脱俗的人?我何时需要你口中修行?”
这些话,他早就想问。在她热烈追逐自己,听她将一堆溢美之词堆砌自己头上时,就想一悉答案。但那时,被她以崇仰暮光注视的感觉太美
好,他享受其中,懒惰于言。
“先生不是么?在村子里,圣先生是一个圣者,您是半个圣者,你收服了四位师父,劝得很多人回头是岸不就是为了救济苍生?”
“月儿……”他笑,摇头。“这些都是旁人定义给我的,我何曾说过我是半个圣者?几时说过我要救济苍生?我若当真如此,会为了一己安
逸留在村中?月儿,你把我想得太好,不怕幻象破灭?你确定,认识中的关峙,当真是站在你面前的这个?”
她颦眉怔忡。
“告诉我,你认识中的关峙是什么样的?”
她翕唇,“以身饲虎,以ròu喂鹰……”
他丕怔,继而,“哈哈哈……”
这样的放声大笑,这样纵气尽兴,她从没在他身上看见过,四溢愈发愣住。
逐十六
“月儿,你怎么会以为我是那样的人呢?”关峙直笑得荡气回肠,绵延不绝,仿佛这一生,尚不曾如此笑过。
一个男人,笑时竟能摄魂夺牌,还是那个飘逸如仙的先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