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个地方,我没有记忆。对这个世界,我没有记忆。甚至,对这个自己,我也没有记忆。
村民说,把我从崖下的树枝上带回村子里时,全身是血,有半条的命已经没了。醒之后,曾经有十多日像一个傻子般的只知吃喝拉撒,连一句话也不能说得完整。后,渐
渐出现好转,渐渐能像一个正常人般的说话做事,但记不起与自己有关的一星半点。
他们叫我愚儿,就是从那时叫起的。
愚儿就愚儿罢,既然老天爷不要我记起以往,我又何必执意与老天过不去?
但,我也不是什么也不记得的。
我记得那个救我的人。
他叫杨执。
村里人说,杨执也是外的,十年前带着他重病的妻子到此处,买了一个小院便住了下,后两年妻子死了,他仍然一直住着未走。
杨执以打猎为生,平日里我看见他,不是举着打猎所需的铁叉披着弓箭上山,便是负着一日的累累收获下山。一个九尺多的汉子,满面络腮胡子,体格硬朗结实得仿佛能和我
坠落的那道山崖相媲。而如此高大的一个人,行走在山野林内时,却如一只山猫般的灵活无声。
没错,我爱看杨执。
村里的猎人说,那日,如果不是杨执执意走那条路,就算我没有被摔死,也要被山里的野兽给分了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