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乃正统嫡出,品学才能皆符天子期望,储君之位从来未有第二人想。但那庙堂之事并非尽由最上位者一人独断,帝王家平衡之术的运用,注定了多方势力的衍生纵横,既然不会容皇后的殷家一方独大,自有另一方与其不相伯仲,这便是出了一位贵妃的万家。而这位万贵妃,正是二皇子生母。
太子遇刺,给万家以借题发挥之机。老臣们皆饱学之士,又是政坛老客,言辞尽可委婉,表达却亦明确。这些话,天子既不喜欢听到,便须设法消弥。
慕晔又何尝不晓得其中端倪呢?因之,为太子查明刺杀真相之心,比天子更为迫切。
“不可能。”刑司公房内,听完刑司捕快的回报,他断然摇首。“奉川王家在当地的财势曾如日如天,举族搬迁恁大的事,任是如何周密的安排,也难保没有百密一疏。流落京城的这一脉又怎会无迹可寻?”
负责配合逍遥王的,为京都名捕姚三,他蹙眉道:“但小的等密访了十多日,现居于那所宅院的的确是一家寻常商户,出入作息皆无值得探究之处,平日也未见与可疑人物往来。”
“若奉川的本家避祸迁徙,居于京城的分支消失也属常理。但避祸远离京城未必就是首选。如今红叶教出现于京城,若是王家仍在,两方必有联系。如果是你,须远离家园,又不想真正舍弃自己筹建了多年的宅院,会如何做?”
“小的……”姚三抚脑忖思多时。“如果不得不舍,又极不愿舍,许会先舍了,再以他人面貌回来。”
“易容?”
“属下试过那家的男主人,并没有任何易容痕迹,且精通易容之术的,江湖中只有三个门派,尤其一藏多年,更须好手中的好手……”
“与红叶教有所牵扯的人家,怎可能只是寻常商人?否则,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消失于奉川。不过,你也可以设想,若不懂易容之术,又待如何?”
“不会易容……难道还能钻到地下不成?”
姚三只是信口咕哝,慕晔却听得眼前一亮。“不妨一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