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一样。我已经是个没希望的死人了,没有你的话,我大概会在那具棺材里被虫蛇啃啮到只剩白骨。我被关在棺材里的时候,的确满心怨恨,想要报仇。可想想终究这是我自己造下的孽,若我没有一开始对问月孤刃起了爱慕之心,不顾他意愿将他强留在身边,或许我们还可以以刀论友,不至互为仇仇。可你不同,你的师门并非作恶之辈,问月为一己私恨戕害无辜,这就是他造下的孽。人若造了孽,终归要偿还,你找他报仇,天经地义。
阿呆的声音通过两人的身体接触传到元四脑海中时,他转过了头,他大概也是知道自己那双被鲜血浸红的眼在夜里有多么骇人,所以他只是闭着双眼,不去看元四。
从一开始的一声不吭,到偶尔会应付自己几个字,再到现在愿意如此苦口婆心地劝说自己,对于元四来说,阿呆真是变了许多。
“你说的这些和师父教我的都不一样。不愧是快意江湖的刀皇。好,既是苍天无眼,我也不妨随你入一回江湖!”被阿呆这么劝慰了一番,元四心头一阵豁然,爽朗地笑了起来。
明亮的月色之下,他瞥到阿呆面上之前被玄天神咒烧伤的肌肤似乎有腐坏的痕迹,顿觉一阵心疼。这些日子,他只忙着静世观的事情,竟是忘了替阿呆好好保养下这具身体,而对方那呆头呆脑的个性只怕也不会主动对自己提及。
“呃,这些时日忘了给你涂抹生阳水,你的身子似乎有点开始腐坏了。”元四边说边转身去找包裹里的生阳水,这东西对阿呆来说极为重要,对方出土时日尚短,还需慢慢养炼才能成为一具完美的活尸,若无此物维持尸身不腐,只怕迟早会烂成一堆架子。
果然,阿呆对自己这具腐败的身体并不甚在意,他抬手一看,这才察觉自己铁青色的肌肤果然裂开了。
元四旋即阿呆脱了蔽体的衣物,将生阳水倒在一块布巾上之后,这才开始一点点涂抹到对方身上。
“上次差不多就在这种地方,你吸收了太多太阴之力,居然炸了,跟着我一通狂追,那一次可是把我给吓坏了。”
元四用沾染了生阳水的帕子温柔地擦着阿呆的胸膛,对方的左胸上有一道缝补得密密麻麻的伤口,那是当初羽真人在知晓阿呆因为吸收太阴之气过多而炸过后,为他埋下血符所留下的伤痕,当然阿呆身上的伤痕不止这一处,更多的是问月孤刃当年刑求他时留下的。
——有这回事吗?我完全不记得了。
阿呆温顺地垂着头,那双红眸悄然地睁了开。
“你不记得了?不会吧!我的初吻可就是为了压制你体内的阴煞气就这么牺牲的!”
元四故作大惊小怪地嚷嚷了起来,他分明听到对方的言语里似乎带着一丝笑意。
与此同时,元四的手往下一滑,帕子已经擦到了阿呆的小腹。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
阿呆那把冷冽低沉的嗓音里浮沉着一缕大相径庭的温柔,他仰起头,贪婪地吸收着太阴之力,生魂与腐体在这一刻最是融和。
元四手中的活儿并没有停下来,他擦完了阿呆的腰腹,手自然而然地要往下移去,不过那里对所有的男人来说都是个太过敏感地方。
以前元四心中对阿呆并无杂念,倒是随随便便就擦了,可现在他对阿呆已经有了别样的情感,这样一来,反倒是束手缚脚,不太好意思动手。
“唔……看你吸收太阴之力吸收得很开心似的,今晚可不能又炸了啊。”
元四一边调侃着阿呆,一边已经开始小心翼翼地托起了阿呆绵软的男根,这东西便是这么软垂着,也似是比他那根大了不少,委实叫人羡慕。
已经与元四缔下了血符的阿呆自然不会像以前那样轻易发狂,一具被炼养得恰好的活尸,适当的太阴之力对他们来说不无裨益。
配合着生阳水的效果,阿呆之前还有些腐坏的身体在月色之下像是被镀上一层柔和的光,突然,他一把抓住元四擦拭在自己下身的手。
正在专心保养着阿呆的元四猛地一惊,他蓦地想到自己上次被阿呆夺去了初吻,这一次,可千万别被对方夺去自己身为童男之身的贞操才是!
“呃,阿呆,不,不可以。现在还不行……我还没有准备好……”
虽然元四的对阿呆已生出了爱慕之意,但是对他来说龙阳之好毕竟和他一开始的人生目标大相径庭,他还未能完全敞开心扉安心做个断袖之人;况且阿呆现在这副模样看上去还是太过可怕了一些,不仅通体铁青,而且经过上次玄天神咒的伤害之后,对方的脸上身上皲裂的伤痕一直没有消散,如此一来更添了几分狰狞的修罗之相。元四即便心存爱慕,又如何敢和鬼相森严的阿呆有更近一步的肉体之亲?他只愿一人一尸相伴一世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