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恨不能将怀中人揉进骨血,融为一体。

可春梦易醒,薄缘易碎。

谢春山没有来得及问那到伤疤是怎么来的,他和萧怀舟就分道扬镳了。

萧怀舟对身上的伤早已无所谓:“不过是幼时在母妃宫里受了一刀,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何时?”

谢春山手中用力,明黄色的符逐渐泛出刺眼的光芒。

随即就能看见萧怀舟白皙的肩胛骨处,露出了一道黑色焦灼的印记。

与故里祁伤口上的一模一样。

谢春山皱着眉头,没有将此事告诉萧怀舟,而是一点一滴引着手中的符,尝试着将那道黑气驱逐出萧怀舟体内。

“我母妃病逝那一天。”萧怀舟思绪飘得有些远。

谢春山的动作让他感受到锥心刺骨的疼痛,但尚在可承受范围之内。

“我们大雍朝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若是后妃死在皇宫中,不管是怎么死的,最后报给天下人的,都只有病逝两个字。”

萧怀舟自嘲地笑了笑。

母妃分明是死在他的怀里,身上扎着数十刀,刀刀切破血肉,皮开肉绽。

最后倒在血泊中,鲜血染红了,母妃身上明黄色的凤袍,令人目眩神迷。

杀了母妃的疯子,还准备对太子下手,应该是趁着疯癫的时候将他们三人全都杀了。

萧怀舟就是在那时,挡在太子面前被狠狠刺了一刀。

后来萧帝昭告天下,说皇后是病逝的。

萧怀舟亲眼看着母妃穿上盛大的礼服,安安静静躺在巨大棺椁之中,闭目不醒。

繁复宽大的凤袍遮去了母妃身体上所有的伤口,只留给众人体面的一张脸。

一如大雍朝的后宫,盘根错节,华丽异常,掀开遮羞布之后,却都是腐败溃烂的模样。

谢春山额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水,但那股黑气还是顽固的爬在萧怀舟肩头,只被拔出了一点点尾巴。

这不是大雍朝惯用的术法,谢春山所知不多,也不敢擅动。

他平静的收了法术,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听萧怀舟将从前的事情细细讲完。

明明没有风,可系在谢春山腰间的那把小铜剑却无风自动,轻轻嗡鸣了一声。

死前怨气强烈,听到生前故事,确实是会有些反应。

谢春山从铜剑剑尖上扣下一枚铜钱,捻在指尖,口中默念了一段法诀。

就见一根若有似无的红线从铜钱这端穿过,将那枚铜钱紧紧的扣在其中,形成了一个手环一样的东西。

萧怀舟只觉得身后没了动作,大概是谢春山的治疗结束了。

刚准备回过头,手腕上忽然一阵冰凉。

一枚铜钱被谢春山反手扣在他的手腕上,冰凉的贴着皮肤,却有一种若有似无的熟悉感。

萧怀舟有些疑惑的回头。

谢春山道:“给你准备的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