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人身上的龙袍却没有好好穿。
一般身上所穿的龙袍之下,还会整整齐齐穿上三件里衣,再在外面围上束带,挂上玉涤,一丝不苟。
可那人却好像只是将一件龙袍很随意的披在身上,连盘扣都没有系上,就这么松松垮垮挂在肩膀上,一点儿也不尊重龙袍的样子。
更别说玉冠了,完全没带。
萧怀舟察觉到了不一般。
可是他和坐椅子上的人隔着太远了,加上灯光灰暗,他根本看不真切。
那人身形和太子有几分相似,更让人难以分辨。
萧怀舟悄悄从宽大的袖口里拿出精巧的弓弩,轻轻搭在手指尖上。
若有异动,他一下就能取走那人性命。
“许久不见,老四就是这样欢迎我的?”
龙椅之上的人叹了一口气,终于开口。
这一声音落下,萧怀舟只觉得遍体生寒。
一股寒意从他的尾椎骨窜上天灵盖,带着浑身的汗毛全都一寸一寸炸开。
连搭在弩箭上的指尖都忍不住颤抖。
“萧,长,翊。”
萧怀舟一字一句清晰吐出。
唇齿之间却是止不住的牙齿打颤。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除了那已经被自己赶出王都如丧家之犬四处逃亡的萧长翊,还能有谁?
他不是在害怕自己现在孤身面对萧长翊的情况。
大不了他和萧长翊拼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谁都不欠谁,谁也不会受制于谁?
他害怕的是,萧长翊人在这里,慵懒的坐在龙椅上。
那外面被故里祁准备围剿的人又是谁?
故里祁会不会有危险?
想到这里,萧怀舟就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冷了下来。
故里祁不能死。
故里祁若是出事了,他自己也不能独活。
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萧长翊在自己面前活到最后吧。
与其说,萧怀舟在担心自己的性命。
他更担心的却是他这边还没有来得及和萧长翊同归于尽,故里祁偷袭的时候却中了埋伏。
同心蛊发作,他就再也没有和萧长翊玉石俱焚的能力。
萧怀舟捏紧了袖中弓弩,这一次他不准备再等萧长翊说一堆废话。
他要直接取了萧长翊的狗命。
“我劝老四你不要轻举妄动,我既然有本事坐在这龙椅之上,你不如猜猜你最敬爱的太子哥哥此时身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