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出,她仍为之前私会一事耿耿于怀。
瞧瞧,这般从不肯吃亏的性子,若是一直能有家世所依那样高高在上那般逍遥自在也便罢了,过不久后,万一真一朝跌落,不晓得要吃多少亏,更不晓要被人如何落井下石。
若真能替她抉择,祝珣宁可她像从前那样过一辈子。
短暂玩笑之后,祝珣眼底那层浅然的笑意逐渐散去,随而正色道:“奚小姐,有一件事要提醒你一句。”
他语气一下子变得十分温柔,连他自己也没察觉。
只瞧那头奚昕然将竹帘掀得再大了些,露出她整张脸来,一双亮瞳直盯着他的眼,似一对黑珍珠般,不免让他有些心口发虚。
不知到底犯了什么阴鸷,自打他前些日子脑子里总浮出些乱七八糟的片段之后,他好似便再也不能直视奚昕然的那双眼。
有意与她错开视线,有些话他原本不必讲出,但他还是没能忍住,“前两日提审了几个长河修堤的监工,有些事,或是对你爹很不利,你最好有些准备。”
话落时,只见奚昕然的面色一白,颇有些石化之意,目光有些呆,好像还在细细消化他方才所言。
职责加身,他本不能与旁人透露太多案情,这些不过是点到为止,见她没应,便双腿紧夹马腹加了些速度,骑到了前面去。
巷子里的砖墙缝隙当中挤生了许多青苔,眼下奚昕然望向窗外,只觉眼花缭乱。
备觉无力的放下帘子,直挺挺的贴靠在马车壁内。
方才祝珣说话声音不算大,木香没大听清楚,瞧着奚昕然的脸色有些不对,便细声问道:“小姐,方才祝大人与你说什么了,怎么脸色一下子变的这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