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岁的刘小甜,在这个黑夜里递过来一面帕子。擦干净了赵三娘身上的灰尘和污渍,也包裹住了她被家里人伤得透透的心。
村里头一般用过晚饭后就歇下睡觉了。
没有什么别的娱乐生活。
刘家人都躺下的时候,却还听见柴棚那边传来的劈柴声。
一下又一下。
何氏早已把去上溪村的遭遇绘声绘色地跟丈夫吐了一遍苦水。刘旺眼睛看不见,耳朵却好使,他听着劈柴声,突然说了一句:“这孩子倒是个勤快的。”
何氏冷哼一声,正想高低说她几句,又闷住了声。要说勤快,她还真说不出什么错处。毕竟早起时候看到的锃光瓦亮的厨房,干净的院子,甚至是那些晾好的衣服,都出自赵三娘。
在上溪村的时候,她看得真真的。赵春花一看就柔弱无骨,一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模样,嫁过来也只能像个菩萨一样供着。反观赵三娘,人不爱说话,干活却利索。走时给他们老赵家磕了三个头,大抵也是真的伤心了。
何氏翻来覆去地死活睡不着。
借着起夜的由头,何氏端着一个烛台出了房门。她绕到柴棚那一看,发觉一个人影正睡在草垛子边上。
被烛光一晃,本就睡不安稳的赵三娘马上醒了。
“娘……”赵三娘低着头叫了一声。
何氏定定地看了她半晌,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开口就说:“大晚上你睡这干什么?不知道的以为我们刘家跟赵家虐待女儿一样虐待媳妇。给你们翻修的房子你空着不住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