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锡然喉结动了动,点头,“乖。回去好好睡一觉,你只管准备去伦敦好好读书,其他的事都有我。”
看着尚禧暖下车,背影消失在大门,他才彻底无力的熄灭车子。
那是一种伴随着血液肆意蔓延的痛,像是比鸩毒还要猛烈的药,侵蚀着他五脏六腑。
这种毒不会使人死亡,却足够成为终其一生的慢性疾病。
诚如陈韶怡所说,没有人可以凭借一句“年少不懂事”就可以获得无限宽容和原谅。
每个人都该为自己开的枪,承担子弹反扑的险。
他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没有天神的金手指,没有主角俘获万生的光环。
自然也要承担年少的错误,即使那是难忘的终生之痛。
但就在黎锡然的心脏整个被撕扯窒息时,驾驶位的门被人拉开了。
那个独属于小姑娘的温热怀抱,将他整个沉溺其中。
“黎锡然。”尚禧暖的声音颤抖着。
她清晰听到黎锡然说道:“暖暖,我连母亲也没有了。”
他从出生起,就被伦敦街头的小混混丢石子,听着各种污言秽语长大。
原本他已经接受了“野种”的命运,接受了只与母亲相依为命的安排。
可老天偏给他一个机会,人心是不知足的,是贪婪的。
他贪婪地想要一个爸爸,想要一个家。
“我一定是起了十恶不赦的贪心,所以它们收回我父亲的时候,连同母亲也带走了。”
“黎锡然,你不会是一个人的。”她紧紧抱着他,“没有人会永远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