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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进入杞云市之后,海姝就发现谢惊屿不怎么说话了。她无暇思索他的心?理, 这座城市于她而言, 也如一片沉甸甸的阴云,变幻成巨手的形状, 掐住她的脖子,令她不?想言语。

在墓园的停车场, 谢惊屿从后座拿出一捧花和一瓶酒。海姝站在车边,他转身时看见?海姝, 迟疑片刻, 稍有些不确定地将拿花的手?往前递了递,“要?不?……你拿这个?”

海姝接过来,“嗯。”

走过几段曲折向上的小路, 谢惊屿下巴往前指了指, “他就在那儿。”

墓碑都是一样的, 肃穆沉默地站在这苍翠的天地间,但海姝忽然感到心?脏跳得激烈, 幼时的回忆、执念像是具象成了尸体,正着急地想要?从她的身体里冲出来。

谢惊屿回头,“还好吗?”

海姝回神, 嘴唇轻轻抿了下, 看向墓碑, “我没?事。”

谢惊屿点头, 弯腰将酒放在墓碑前, “老头子,我今天带了位客人来。”说着, 他向海姝招了招手?。

海姝的视线终于与照片上的人对上,照片泛黄了,再过几年估计得换一张,但时间没?有修改她的记忆,照片上的小龙叔叔仍旧是她脑海中的样子——年轻,英俊,笑起?来有点痞痞的,眼神却很温柔。

海姝鼻腔一酸,很轻地推了谢惊屿一把,“你怎么说他是老头子。”

“啧。”谢惊屿冲着照片笑道:“看,一来就给你打抱不?平。你说说,你要?是活到现在,是不?是个糟老头子?”

“活”这个字眼,有时候却意味着它的反义词。

海姝闭眼片刻,问谢惊屿:“我就这么放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