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又是那样的枯槁。

一路上不断有人和赵平安打着招呼,他也一一点头回应,直到一个小护士急急忙忙地跑来,“赵医生,三个月前的那个死亡案例,患者名叫无渡的那个,您还记得吗?”

“尸体运输的时候出了岔子,我们……”

无笙忽的抬起了手,紧握住了一旁的赵安平,气力之大,几乎可以令人听见骨骼摩擦的细微声响。

即使这样,赵平安脸上的神情仍旧是亲和的,他温声询问说:“怎么了?不舒服吗?要回去躺一会儿吗?”

无笙没有回答,他只是定定地盯着赵平安,视线由最初的尖锐逐渐变得惶然,像是受困于蛛网中的昆虫。

他像是自己说服了自己,又像是自己放弃了自己。

赵平安见他这模样,脸上露出了了然的神情,“回去之后我和老师商量商量,根据情况给你开一些精神治疗药物。”

谢微言忽地抬起头,他虚着眼看着这人,视线无比危险。

那些药但凡落在了无笙手上,但凡自家笙宝看见了那些瓶瓶罐罐……

赵平安推着无笙回了病房,没有了阳光,风从宽大的裤腿衣袖不断涌入,倒是有些森冷。

年轻的医生忽地停下了脚步,转而去护士站拿了一张薄毯,蹲在无笙身前,小心翼翼地给他盖在膝上。

“还病着,经不得吹,小心着凉。”赵平安眨了眨眼,整理好薄毯之后却没了动作,两人保持着一个暧昧的距离。

半响后,他忽然轻笑一声,“我们先回去,这里人开始多了。”

无笙仍旧没有反应,只是紧紧捂着玻璃瓶,里面是他的小星……是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唯一属于他的存在。

是夜。

感觉到游戏意志终于完全消失,玻璃瓶中的瑰丽水母只一眨眼便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