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真一意孤行,往后几十年都把何颍关在疗养院里不见天日,被姜枝知道了岂不是要和他闹到天上去?他又能承受得起吗?
就姜枝那九头牛都拉不转的拗性子,要是知道自己给她亲妈安了个精神病的名头强行关在了港城的疗养院,会做出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来都很难说。
除非能保证姜枝一辈子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世。
但是当年的事情,从给姜枝接生的赵院长,到当年姜家的司机秘书,还有他在京城的岳母,此事知之者甚广。
谁又知道哪天一个不当心就从谁的嘴里说出来?如今不过是程家的一封举报信参了她爸爸一本,姜枝这丫头都能闹到要立马和他离婚的地步,要是亲眼见到自己的亲生母亲被自己逼疯
他简直不敢再往下想。
程隽礼面上倦容深深。
他敢赌吗?他能赌吗?
他不能赌,他赌不起。
可为妈妈报仇是他一直以来的计划,何颍一手策划的车祸葬送了她的命。
让她三十不到就死于非命,连看着儿子长大的机会都没有,甚至都没有抱过他几次,更没有过上一天正常的婚姻生活。
就这么死在了何颍的手上。
这一天程隽礼等了十几年,他挤掉他爸的那些私生子和族中的叔伯兄弟,耗尽每一分血汗好不容易坐到今天的位置,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正大光明站在何颍面前告诉她,她辛苦养大的儿子其实和她没有任何关系,而自己是来送她去赎罪的。
他能这么算了吗?他能放过何颍吗?
他也不能,他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