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谁看见了,都无法将她和前几天在集团大楼前为董事长儿子整理领带的贵妇何颍联系在一起,简直判若两人。
何颍手里拿了个瓷瓶正要砸过来。
程隽礼清淡一笑,眼里却半点笑意都没有,他说:“妈,您手里拿的可是宣德年间的青花,有市无价,你砸之前可千万想好自己的退路。”
太久没叫过这声妈了,程隽礼还有点不适应。
他自己也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极其反感叫何颍妈妈,而在今天这样的窘迫境地,又忽然有些想叫她一声妈。
“嘭”地一声落地。
那青花瓶已经被何颍摔了个粉碎:“不要叫我妈!我不是你妈!”
“你到底从哪儿来的?你是程印和哪个狐狸精生的孽种?怎么会养在我身边?你们父子俩把我儿子弄哪儿去了!你这个黑了心肝的!”
程隽礼看着满地狼藉,“这就得问你自己了,儿子被调包了,当妈的竟然不知道?”
“调包、调包”
何颍不断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嘴里喃喃自语着这两个字。
她脑子里乱成一团,怎么理也理不清楚,事实上从今天早上拿到亲子鉴定书的那一刻起,她就再没清醒过。
她不知道这三十二年来是哪里出了错,为什么她亲生的一双儿女全都不知去向?
从前何颍总以为程隽礼不过是性子冷,他们程家的男人性子都冷,向来不看重亲情家庭这些,所以日常的冷漠龃龉她就没放在心上。
却没想到他程隽礼根本就不是自己的骨肉,那她这几十年来都做了些什么?她耗尽青春和程印博上一场,亏得她还认为自己赢得了这场持久战的胜利。
原来她只不过是处心积虑地为他人做了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