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着靳泽的手,一步步朝着母亲走去。

现在这个房间里,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两个人,两人分明早就见过了,但淮言还是想再介绍一下。

“妈妈,这是靳泽,现在,他是我男朋友……”

他听说,植物人其实也是可以听到别人说话的,所以他相信,他现在说的话,他母亲也一定能全部都听到。

母亲以前是一个很爱美的人,经常照镜子,此时躺在床上,却因为不停地输液和久卧而脸颊凹陷了下去。

淮言以前从来没觉得自己爱哭,但等到靳泽上来为他擦眼泪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又流泪了。

他垂下眼,安静地任对方轻轻擦拭自己的眼角,他觉得有些难过,明明他现在是幸福的,但为什么还会难过呢?

大概是因为,如果没有母亲在他身边,这些幸福中也会夹杂着一些遗憾吧。

“没事的言言,阿姨会好起来的。”靳泽宽慰他说。

淮言转头去看病床上的母亲,他曾经也以为妈妈会好起来的,可是等待的时间好长好长,四年了,让他不敢再去想了。

他脸上还有泪痕,仰起头看着靳泽:“真的吗?”

靳泽伸手将他脸上的泪擦干净:“相信我。”

他已经联系了国外最厉害的脑科神经专家,对方看过了淮母的情况,说治愈的可能大概还有5。

很低的概率。

他原本不想给淮言太大的希望,但也不能让自己去放弃这一点点的可能性。

他回想和淮言这几年,多少阴差阳错,但最后依旧重逢,最后依旧握起了对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