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静越说颤音越重,眼前弥漫一片浓湿的雾气,到后来哽在那里,说不下去。
“简静?”
身后蓦地响起一道低冽的男声。
他尾音上扬,流水击石一样淌进简静的耳膜里。
简静泪眼迷蒙地转过身,周晋辰就站在离她不远的侧方。
他完好无损的,眼眸清亮,眉宇间霁风朗月。
简静丢下棍子跑过去,几步就扑进他怀里,口中喃喃,“吓死我了!周晋辰,你吓死我了!”
千言万语堵在周晋辰的喉咙里。千言万语,都形容不出他此刻激动、惊喜、意外和后怕交织在一起的复杂心情。
他能感觉到心脏的剧烈收缩,一阵比一阵更紧,动脉高压已经快升到临界值。胸口像围起了一堵厚实的墙,是简静垒砌起来的,逼得他呼吸都困难,只好靠深深吐气,来稍作缓解。
周晋辰试着张了张嘴,想叫她别怕,但发不出声音,只有用力地收紧,把她的脸猛摁在自己怀里。
简静挣脱开来,她伸出手,哆哆嗦嗦地摸他的下巴。
看见他平安无事,明明是很高兴的,但她的唇角就是抑制不住,往下深抿进去,眼泪砸在泥泞的地上,摆出一副又笑又哭的形容。
简静吸吸鼻子,“太好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周晋辰皱起眉头,深深地看她。
她身上的淡紫色外套,四面沾满脏污,裤子也裂开口子,露出往外渗着血丝的膝盖。浓黑鬓角的碎发上,挂着分外醒目的泥点,抹眼泪时抬起的手背,全是被树枝刮出的伤痕,一道又一道,像把利刃割划在他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