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年来,将士们从来没有有过这种以少胜多克敌大捷的经历。
黄灿灿的火光熏在黝黑的脸上,烘得人暖洋洋的。
傅季缨招呼楚照等人落座在搭好的几案旁边。
“上酒,上酒,”她笑得相当畅意,指挥士兵道,“这位是虞家镖行的少东家,我们能坚持到现在,她和她的镖行都功不可没!”
“嘿!”士兵雀跃,竞相跟着夸赞,“是啊是啊,少东家功不可没!去岁我在家,媳妇还给我说了少东家的事情呢……”
“我也是!”
一坛坛的美酒搬了上来,众人开始豪饮——尚不能鲸吞,如今粮草都要靠镖行帮忙,他们自然也只能喝了。
傅季缨并未介绍楚照。为将者,她更深谙军中心理。
本该是由朝廷出面调度粮草、支援兵马,如今一处都没有捞着,还让北境守军死伤惨重,如此危难,大家早就对掌权者心怀不满。
他们距离京师远,只隐约知道有个朝徽帝,整日醉心练道修玄。让他们直白感受到此事的,还是几年前的一次城防修筑。
工部明明已经将材料清单拨了过来,他们却从来没有见过材料。后来一打听,原来是被有心人截断,拿去修建皇帝的炼丹所、修道宫去了。
要是无事还好,偏偏那一年就有事——北境守军那一年大败,而镇北侯傅老将军就是在那一年殒命。
“好了好了。”傅季缨站起身来,平息军中吵嚷,道,“今日庆功宴,就是为了庆祝我们的壶关大捷,倘若贼寇再犯,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灼灼火光跃动在她开阔的眉目上面。
霎时间群情激动,跟着重复:“有来无回,有来无回!”
还有几声嚎声,豪壮之气,直冲霄汉。
这便是沙场,这便是军旅。楚照眯眸,小口啜饮品咂着酒液,眉心却不由得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