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是重阳节了,朝徽帝皱眉,以往这个时候,他都会亲自率领百官群臣重阳登高……
但是现在他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叫来了多少太医,也不怎么管用。
前些天有进了个方子,他按照吃了之后还算是有些大用。但是紧接着后天几天又不管用了。
他看着自己老朽的双手,上面已经出现岁月的沟壑。
目光继续飘忽,到了旁边的烛台上面。这一根也要燃尽了呀……
像是他一样,风烛残年,命不久矣。他忽然可怜起他的江山来,可怜起他的大儿子来。
“洞南,你怎么就这么去世了呢?”他喃喃自语,一边合上那封军报,站起身来,“倘若你不死的话……”
他闭上眼睛,想了很多事情。
他自知自己时日无多,好在内心还有最后宽慰。
“你没有变成先皇后的样子,但是阴差阳错之下,竟然也能独当一面了。”苍老腐朽的声音愈发沉重起来,滚入到窗外无边夜色。
西边战事告急,过不了多久城中百姓也会知道。那会儿,国库空虚、贪赃枉法之事便再也盖不住了。
得胜的时候,这战争好歹是赢的,百姓还有个念头,同仇敌忾地要去打西边的敌人。倘若失败的话,后果便是不堪设想。
看来这重阳节登高得风风光光地大办一场,但是他的身体已经支撑不起他走出这个地方。
思索良久,朝徽帝还是拿了笔来,开始写诏书。
窗外雨声无休无止,敲打着窗棂,一阵鬼气森然。也不知是入夜后多久时分了,他刚刚写完诏书,便听得一声沉闷的钟罄声音。
这声音激得他手一抖,一个没有稳住,那手便松开了滚落在地上,磕碰出清脆的响声来。
皇帝愣怔着,看着那滚动后终于停下的笔。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叫人:“应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