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句间,轻飘飘地便消解了一条性命。
“那他呢?!”
卫云舟眉目忽而惫懒起来:“您之前嘱咐过我,说了不要让兄弟阋墙,手足相残,我这做姐姐的,自然是要好好管着他们。他怎么对四弟做的,我也就跟着做咯——”
第二条性命,也从她的话语间、指缝间流逝而过。
朝徽帝瞳孔霎时失神,他看着眼前这张脸,从未想过这张皮囊之下会有如此歹毒的蛇蝎心肠!
那明珠还在闪耀着,那是唐皇后戴过的,那是他的那位贤内助,无时无刻不给予他支持的贤皇后戴过的!
“那,还有一个呢?”皇帝屏了心神。
卫云舟歪了歪头,像是认真努力地回忆:“太想念三个哥哥了,恨不能与之同去,一命呜呼了。”
又是一声钟罄声响,震颤得音波荡漾,皇帝身躯明显一抖。
他在细细思考,终于,他勃然大怒:“你撒谎!”
“对,我就是撒谎如何?”卫云舟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甚至歪过头来,居高临下睥睨打量皇帝,“但结果是真的。”
“罪己诏朕已经写好了,”皇帝抢先一步,“你不必操心。”
然而卫云舟并不买账。
“今冬无雪,可不是你今年对西用兵失败便可以轻飘飘揭过的事情,这许多年来的浩大花费、官吏对民众的敲骨吸髓……这些都要全部算上。”
说着说着,皇帝身上便甩来一封黄绸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