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八年。
并不受困于她的记忆,在她看不到的世界,乔山温也长成了更成熟、更强大的人。
她也学会了化妆,红唇在橘黄色的灯光下美得明艳动人,她穿着一身黑色风衣,双手插兜,站立在雪中,墨色长发任由冷风轻轻吹动,微眯着眼,平静地与她对视。
在帝都,在这个醉酒狼狈的大雪天,她再一次,走进了她的世界。
太猝不及防,有太多说不清的情绪和尘封的回忆在心口一涌而上,让眼神变涣散,让呼吸变沉重。
内心浪潮汹涌,许多已经回忆不起来的过去全都浮现与眼前。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好几秒。
是乔山温先打破了这难以言喻的致命氛围,往前走了两步,离闻洛更近。
她启唇,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闻洛。”
熟悉的,陌生的,恍若隔世的声音让人心颤,直击闻洛骨髓。
闻洛握紧杆子,撑着膝盖站了起来,与乔山温平视。
她在脑中快速搜索着昔日自己都是用怎样的语气和乔山温说话。
片刻,她弯唇,眼眸含笑,用轻佻的语气掩饰自己的狼狈和内心的汹涌,还有时隔八年,仍旧伴随着她的阴影。
“乔、山、温?”她不太利索地叫出她的名字,顿了顿,又添了句往日昵称:“会长,好久不见啊。”
乔山温神色平静,纤瘦身躯站立在雪中,不倒、不乱。是一种安全感,更是一种错综复杂的,多看一眼都会致命的凌乱。
两人再度无言,闻洛又笑了笑,她其实挺难受的,是身体上的难受,有种撑不住体面,想栽到在雪地上的冲动。
“你……”
“闻大小姐。”
闻洛抬头看,张明耀的豪车迎面驶来,他降下车窗,对着闻洛笑。
很明显,他仍旧不死心地想要纠缠,眼中带着势在必得的笑意,一个醉掉的女人而已,怎么可能从他手上逃掉。
他开门下车,“都这么晚了,大雪天很难打到车的,你别那么倔,不让我送”
“不需要。”
话被打断,他皱了皱,忽然又觉得声音耳熟,偏头去看身后的女人,表情一愣,“乔总您怎么在这?”
乔山温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会。
她的视线再度回到闻洛身上,这人喝了太多酒,撑着杆子才堪堪站稳,憋着一张红透了的脸喘着气,极力忍耐着什么。
乔山温朝她开口:“能走路吗?”
闻洛烧红的眼睛望向她,某一刹那流露出几分柔软可欺的懵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