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岚影用手背蹭了下唇边的血, “那是‘禧’。”
怪不得裴临用心经营三百年。
怪不得裴临有恃无恐。
他从景曜那里拿来了“禧”这张底牌。
他用“禧”复苏“萧”。
当然,这是“破坏金犀城守阵”, “献祭江岚影与众亡魂”无果后的,最后的下下计。
“什么意思……”
小道士问出这句话时, 他心里其实已经明晰了。
所以他的问句毫无起伏,听上去就像陈述。
他只是需要江岚影把悬在他颈项的砍刀狠狠斩下。
“是。”
江岚影在仲夏夜里抽了口气, 居然冷得唇齿僵硬,“我之前卖了个关子,没有告诉你‘禧’被何人窃去, 如今又在何方。现在,你看到了——”
她手指向那赤金光影所构成的华塘。
“——是景曜以一己私欲,独占了‘禧’, 将其藏在南塘之下。也正是因为他动了‘禧’, 五百年前凡间怨气才会滋长, 才会生出那样令人恶心的怪物!”
这一切都是因为景曜。
因为他的父君。
小道士止不住地发抖。
他不敢想父君为何要与苦守“萧”的江岚影为敌……
他不敢想父君与裴临密谋的真正目的……
他不敢想父君为何至今仍在饲养那些怪物……
他从前以为父君只是苛待他,却不曾想, 他的父君在三界之内,都是彻头彻尾的恶鬼。
当父君想要覆灭他珍爱的人间,当父君立誓要杀他一生的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