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阿姨求你,阿姨给你跪下。”尚然抓着她的手,便要向地面跪倒。
祁渥雪堵在心脏的棉絮同样淋了场暴雨,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扶住尚然,不许她下跪。
“你和小华分手吧!”
“我们不会分手!”就在祁渥雪无力应对时,柳华推门而入。
尚然看着儿子,愤怒到抬手扇了给他耳光,“你不分手,是想让你爹死在牢里。你爸如果没了,我也不会独活。柳华,到那时你想娶谁,我都不会拦着。”
说完,尚然甩开祁渥雪想要去抓她的手,愤然离开。
祁渥雪却再难忍住反胃,扑进卫生间,吐了个昏天黑地。
等她再走出来,柳华已经不见所踪。
而本来准备拿给他看的孕检单,祁渥雪撕成碎片冲下马桶。
她是从哪一刻下定决心的呢?
大约是听到尚然说的那句,如果柳父死了,她也不会独活。
到那时,柳华就会像她一样失去父母。
没人比她更了解,父母离世时的悲痛。
她也无法,真的做到让柳华在自己和父母之间选择。
祁渥雪在那天搬回了学校宿舍,林逾静见她回来还有些意外,“师姐?你家黏人精居然肯放你回来住。”
“最近学校事忙。”她背对着林逾静,生怕被发现异常。
好在林逾静着急去画室,给她拿了一些零食糕点,便背上包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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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华是在一周后才知晓她搬回学校的。
他要周旋于律所,法院,李家,还要安抚母亲的心情。
原本俊隽的人间谪仙,再回家时,胡茬都填满了整张脸。
沧桑,困苦。他想去床上抱着心爱的人,可阳台落的灰,都在宣告这栋房子已经很久没被它的女主人光临。
“小雪,你在哪里?”祁渥雪在实验室接到柳华的电话。
她还以为,他们之间八年的感情,告终时是会杳无声息的。
“你来学校旁边的咖啡馆,我们把话说清楚吧。”
盛夏的壹京,祁渥雪单是走过去,便步履沉重。
她到时,柳华还没来。
看着服务员递过来的饮品单,她本想说要杯酸奶,最后指了指咖啡栏,“一杯拿铁,不加糖。”
直到服务员将拿铁和甜品送过来,柳华才姗姗来迟。
他清洗了一番,但还是没遮住长时操劳的憔悴。
祁渥雪心脏如被针扎,刺痛一瞬,“家里的事情,处理得怎样了?”
“还在走程序,让你也担心了。”柳华说着,想去抓她的手,却被祁渥雪避开。
“小雪,家里的事,我会想办法,总会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