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哭腔的语调给了江奕白一顿棒喝。
他瞬时像个犯了天大错误的孩童,手忙脚乱地卸了力道,伸手想要为她擦拭洇开红晕的眼角:“对不起。”
巩桐抢先躲开,逃命似地向前奔跑几步。
忽而停下来,她侧过脑袋,疏离告知:“我们别再联系了。”
话音尤在,她又拔腿就跑,随风纷飞的每一根头发丝好似都透出恐惧,生怕被他再抓回去。
这种对他千般忧虑,万般逃避的行径,落入江奕白眼中,刺骨钻心的程度同那会儿在ktv门口,目送她坐上班长的车,不相上下。
江奕白遥望她远去的方向,眉皱成川,一对寒瞳遍布血丝,双手不知不觉握成了硬拳。
最深最强的感触,不过是无力。
西郊壹号占地面积宽广,植被丰富,林家又靠近里侧,所过之处夜深露重,树多人静。
巩桐独自步行回去,江奕白实在放不了心,沉沉呼出一口气,缓步跟在她后方十来米。
足以望见,又不至于打扰。
王洁照常身披一件厚重华美的羊绒披肩,站在别墅二楼的窗户边,远远望见女儿归来的身影就要下楼去接。
可是又关注到她身后不远处,不徐不疾地跟有一个人。
王洁紧张地上前一步,细致打量,认出那人是谁以后,秀美的眉毛打起了难解的结,迅速掉头奔下了楼。
巩桐还没接近林家别墅,王洁便把推开了大门。
“乖乖,快进来。”王洁招呼她进屋时,禁不住瞥了眼夜色深处的江奕白。
江奕白见此,停下了一路相随的脚步,礼貌地对她颔首打招呼。
王洁瞅出巩桐面色苍白,浑身脱力一样地虚软,又见着两人是以这样一前一后,时刻保持间距的模式走回来,隐约猜出些许。
她随意点点头,不准备客套地喊江奕白上门坐坐,先带巩桐进了别墅。
步入暖气充裕,恍若春日的室内,巩桐仍然通体生寒,一声不吭,径直回了三楼房间洗漱。
等她疲乏地泡完澡,吹干头发,王洁前来敲门。
她褪去无甚瑕疵的精细妆容,换上复古奢华的真丝睡裙,笑容满面:“你林叔叔下午去海城出差了,妈妈今天晚上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巩桐同样穿一套棉质睡衣,定于房门之内,用木梳打理自己蓬松浓密的长发,听罢难免讶然。
由于各种因素,王洁完全错过了她的幼年和童年,纵然她们是在血缘关系上最为亲密的母女,也从未一块儿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