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奕白却似完全不能理解她的用意,她的膝盖一凑过去,他就贴了上来。
她再躲回去,他又追了过来,直至她避无可避。
两人的腿在下面悄无声息地挪动贴合,细微摩挲,表面都行得端庄,很难瞧出端倪。
特别是江奕白,手上的动作依旧如一,又给巩桐碗里放了一块香煎鳕鱼:“这个好吃,没刺。”
他们面上的互动,兰馨看在眼里,却始终没说什么,慢条斯理地用着这一餐。
她应该也在审视巩桐,后者偶尔一次抬眸,会和她视线相撞。
通过兰馨清清淡淡,不再暗含刀光剑影的神情,巩桐没来由觉着,她对自己的敌意没有那么大了。
倏尔,江奕白手机传出了激烈昂扬的交响乐,刘秘书播来了电话。
他专程调整工作进度,安排的休假日子,八面玲珑的刘秘书通常情况下,不会叨扰他。
而他一旦联系,便只会是工作上出了大事,他一个职权受限的秘书无从解决。
江奕白深谙此理,却指尖一滑,毫无犹豫掐断了电话。
刘秘书约莫特别着急,接连播了两个,无不被他直接忽略。
交响乐第三次回荡在这间装潢高雅的包厢,巩桐出声提醒:“你去接吧。”
江奕白仍是想要掐断,兰馨瞥他一下:“我又吃不了她。”
江奕白和母亲相视两眼,握了握巩桐的手,起身走出去接:“你们吃,我马上回来。”
他一走,宽敞明亮的包厢只有巩桐和兰馨,前者显而易见地更加谨慎,后者却较为放松。
两个称不上熟识和融洽的人独自相处,兰馨还算说话算数,没有出言为难,仅是沉吟须臾后,问了她一句:“奕白有给你说过他的腿伤吗?”
话题起得莫名其妙,巩桐微有讶异,老实巴交地点点头,又摇了两下:“我只知道他受过伤。”
兰馨轻“嗯”了一句,扇下黑长的眼睫,一丝不苟的神态无端变化起来,仿若一匹薄纱盖了下来,朦胧模糊了太多太多。
巩桐看不明白,却莫名感觉到了一种哀伤。
一种源自母亲内心深处,难以言喻的哀伤。
一餐结束,兰馨约了几位太太做美容,先行离去。
江奕白牵起巩桐的手,走出餐厅。
过去一个多月,巩桐为了这个竞标项目伤透了脑筋,没有好好松懈过,眼下提出:“我们不忙回去,四处逛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