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以为,只要将她强留在身边,其他的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但现在人留住了,他却又贪心地想要更多。
赫连煜不想看着她如此颓靡,但又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人高兴起来,不管是说宴请补过生辰,还是送她些什么礼物,统统都被秦乐窈一口回绝,似乎他能想到的所有办法,都在她抗拒的范围内。
还是没有找对方法。
一个街角转过去,秦乐窈一晃眼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猛地一个激灵,那种淡漠颓然的状态瞬间被冲散,她从车里站起来探出头去又仔细追回去看了一眼,但街上人流攒动,已经找不见刚才的人了。
“怎么了?”赫连煜去握她的手,顺着人的视线也往外看了眼。
“停车!!”秦乐窈一声厉喝,丢开他后就直接掀了帘子,也不管车还未停稳,就这么直接跳了下去。
车夫惊惶叫着:“诶诶姑娘当心!”
急喘呼出的热气变成了一团团向上的白烟,秦乐窈往前追了一个街角,心跳是前所未有的急促,但不论视线怎么游转,都还是找不到刚才看见的那个身影。
就好像只是她看错了一样。
“怎么了,窈窈?”赫连煜也跟了过来,“在找什么,我帮你找?”
秦乐窈不答他的话,将人推开后视线只视线四处搜寻着,尽管漫无目的,却也仍是不甘愿轻易放弃。
她又往前找了一条街,拐角刚一转过去,便又在街尾匆匆一瞥到了那衣衫的颜色,秦乐窈发狠似的拔足狂奔,气喘吁吁绕过街尾追过去的时候,正好便看见那人跟着一位锦衣华服的贵人一起上了马车。
不会看错的,这辈子化成了灰她都能认出他来。
那马车周围有好几个护卫家丁围守,秦乐窈只能死死盯着它慢慢走远了。
“你到底在找什么?”赫连煜一直是跟在她身侧的,男人注意到她那副要吃人的表情了,但面前的这是一条主街,四五辆马车在并行着往前走,正前面还是顶有名的登瀛楼,进进出出的全是人,根本分辨不了她的目光焦点在哪。
秦乐窈几乎是咬碎了一口银牙,她闷着嗓子转头就走:“没找什么。”
入夜,主宅的屋里烧着猩红的炭盆,上好的银丝碳没有丝毫烟火味,暖烘烘的,内室与春日无异。
刚沐浴完的秦乐窈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在梳妆的铜镜前坐了快半个时辰了,盯着镜中人的眼睛,一动不动。
赫连煜观察了半晌,慢慢走过去接过了她手中定格好久的篦子梳,秦乐窈回神,赫连煜温声道:“我给你梳。”然后便将东西从她手里拿了过来。
“不用。”她想起身,又被男人按着肩膀坐了回去,“坐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