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鸢便朝他看过来,抬起手指,似是想摸摸他的额头问没发烧吧,但最后,搔了搔自己的脸颊,说:“但我有脸盲症,看来找对象这件事,只能下辈子再梦了。”
时雨青:“你不是能记住我的脸么?”
林鸢苦恼道:“话是这么说,但是吧……”迟疑的语气中满是对他的嫌弃。
时雨青瞧她面露苦色,放她一马,罕见地无奈道:“在你眼中,我也没那么上不得台面吧。”
林鸢以为他伤心了,连忙安慰道:“当然不是,我这是为你好。”
还有就是,谈这些为时过早。
“嗯?”时雨青悉听尊便。
林鸢绞尽脑汁地想,愣是找不出一个像样的借口。
该怎么表达,我不是嫌弃你,只是你太放纵了,不像个正经人呢。
就在此时,朦胧的雨幕中,远远地驶来一辆公交车。
橙黄的车灯明亮地闪烁着,绵绵细雨被照出两条拉长的灯柱。
林鸢获救了,提了把书包的带子,跟他道:“车来了,我们下次再聊。”
时雨青耸了耸肩:“行。”
公交车在站点停下,随着呛鼻的车尾气,前门缓缓打开。
林鸢掏出公车卡准备上车,见他还未动,还保持着耍帅的姿势,便问道:“你不是这班车吗?”
时雨青睇笑:“你不是觉得我太放纵么,我告诉你原因,因为他们确实不管我,有时候,我无家可归。”
话音刚落,林鸢已经走上了公交车,然后怔愣了下,她转过头看车外的他。
时雨青漫不经心地抬手,像是一开始那样,冲她晃了晃手。
车前门随即合上,被雨水覆盖,他的面容变得模糊。
直至戴着手套的司机提醒她道:“小姑娘,记得刷卡!”
林鸢这才回过神,卡放到机器前,嘀一声付钱。
……
现在想来,林鸢感到一丝诡异的心悸。
真的要栽了吗,之前没栽,在十年后的今天要栽了吗?
思虑再三,林鸢给时雨青发消息:【老周的葬礼定在什么时候?】
离下班还有一小时,她仿佛度日如年。
握在手里的手机立刻震动了下。林鸢翻过来瞧,他的消息弹出来。
时雨青:【我还在医院,跟周项处理后事。】
林鸢怔住,原来他还没走。
时雨青:【等会儿过来找你。】
林鸢有点微懵,径直回道:【哦,好。】
她将手机放回兜里,调整了下口罩的位置,等待下一位患者的到来。
五点过后,林鸢还未换下白大褂,刚走出门口,迎面撞上时雨青的胸膛。
林鸢呆滞几秒:“……”
这人居然知道她的岗位,背地里做过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