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心关?”听到赵宸的话,正纵马奔于官路之上的陈寻,也下意识地抬头朝前看了看。
随即心神也不由得一阵恍惚。
他二十一岁时,就是在这里与江北画道奇才黄胜赵,以画争形式一决胜负。
而那一次,是他人生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更是最后一次的落败。
自那以后,他的人生就迎来了崩盘,他不再做画,反是沉迷于酒气当中。
人生三十年,春秋倏忽过,等他再回首时,陈家因他的雀起兴盛,也因他的堕落衰败,虽还未到破府迁家的程度,但也距之不远。
至于他的父母,更是因反复劝阻他无果,一个积郁成疾,于夜梦酣睡时猝然离世,另一个也在族内众人指摘中,为挽家族大厦而不倾,最后病死于案前。
而他,甚至没有参加过双亲的葬礼,因为那时的他,还在望江楼上,以天为被,地为床,醉酒卧眠。
想到这,陈寻额间青筋也不禁猛地暴起,心中也升起一股郁愤之情。
如果他没有接收过模拟中的记忆,他自然不会知道模拟世界中,他的为人是什么样,只会痛恨他的脆弱和胆小。
但偏偏陈寻有模拟世界中的记忆,所以他清楚的知道,模拟世界中的他本就早慧之人,从小也知道体己父母,虽盛名傲然于姜国,但也知道自己有诸多不足,待人接物仍是以谦和有礼为主。
这样的人,哪怕一时失败,也不可能就此颓唐下去,反而会越挫越勇。
可最奇怪的是,他与黄胜赵画争结束后,他就好像被蒙住了心智一般,再也没有了绘画之心,哪怕父母和族人再怎么劝他,他也无动于衷,仿佛周边的人,都不如他手中酒盏来得有吸引力。
若那时的陈寻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只当自己真的是懦弱无能的话,在现在修炼有成的陈寻重新回头看来,却是能隐约觉察出来,自己应是被下了术法。
这模样,就好似他所修行的点墨修炼法中记载的,被夺去了画道精气神的人极为相似。
但黄胜赵这道术法所带来的后果,却又比点墨修行法掠夺他人精气神要大得多。
至少,点墨修行法只是让被掠夺者丧失画道技艺,而不至于让失败者连心神都被蒙蔽,从此沦为废物。
陈寻一祯祯地回想着与黄胜赵画争时的过程,面上神色也越发淡漠起来。
而一旁的赵宸却没注意到这一问题,在兴致勃勃地朝陈寻喊了两声,又不见对方有所反应后。
他又加大了力度,大声喊道:“我家在寸心关尚有几间铺子,陈兄若不嫌弃,也可进城歇息一会再走。”
“不必,”陈寻摇摇头,在将心中起伏不定的心思尽数压下后,他方是侧目看向赵宸,再是道:“赵兄为等我,在陈府已逗留近十日,而来回江北一趟又需十余日,欢迎加入企鹅君羊四二贰2无酒一寺七这前后算下来,老太君寿辰也就在这几日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