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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席珍馐食,一堂热络众,方坐入席间,已然平复自身心情的赵淮承便替陈寻斟上了一杯清酒。
“这是我江北特色清酒,名唤茶引仙,乃是一棵百年古茶树上所摘茶叶炮制而成,酒味醇香但入口却是浓浓茶香,传言曾有仙闻着这酒香来我江北,只可惜那古茶树无法分植,那仙人才是收走了数十年份额的茶引仙,遗憾离去。”
“贤侄尝尝这味道如何?”
陈寻听着赵淮承的话,眼神也有些好奇地看向那杯中清酒。
只见白玉杯中,纯白水光散发出浓浓酒气香,但这香味却不刺鼻也不腻人,就好似经久不息的春日花草香,猛地一嗅便感觉周遭被花草香覆盖,但若细嗅,又可闻藏在花草香之下,那若有若无的茶香。
纵是陈寻当下已修行有成,闻到这酒香,体内灵气也不由得泛起少许波澜。
“这茶引仙,果然名不虚传,还未饮便感其神,赵伯父此次怕是破费了,”陈寻将目光从酒杯中收回,笑着回了赵淮承一句。
“不过是劣酒一壶,当不得贤侄夸赞。”赵淮承也笑着摇摇头,随即抬眸看了一眼坐在老太君身侧的赵宸后。
他方又压低声音,说:“劣子自幼都未曾带人回过府内,我也因事物繁忙,少有时间与他接触。”
“今朝他将贤侄带入府内,除了想替老太君贺寿外,想来也是真的当贤侄为挚交好友。”
说到这,赵淮承话语也微微一顿,面上也朝陈寻露出一抹苦涩笑意,“伯父我就这么一个孩子,虽因一些事情与他有所误会矛盾,但也一直想与他打好关系。”
“只是伯父语笨,时常弄巧成拙,不仅没有缓和我与他之间关系,反倒更为恶上不少。”
“如今他又年岁渐长,更不愿听伯父的话,想来往后再想与他和好,也是极难。”
“而贤侄声名扬于姜朝,为人正直,处事亦得体。”
“所以伯父望贤侄往后能多带带宸儿,莫要让他走向错途。”
“伯父无能。”
赵淮承微微叹了口气,见陈寻低垂着眼,也转言再道:“今日伯父说的那些话,也望贤侄莫要往心里去,伯父也只是担心宸儿,在外交了什么不好的朋友。”
陈寻看着陷入自责,又满脸哀伤的赵淮承,说实话他并不觉得赵淮承心里对赵宸有多歉疚,也不认为对方管教孩子的方法是对的,甚至也不在意对方想让他带好赵宸的请求。
赵宸虽然有些叛逆,但心性良善,懂由己及人,他也知道他阿娘的死,更多的是意外,不然也不会对外承认他是赵淮承的儿子。
只是赵淮承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如果他们能好好相谈一次,亦或是赵淮承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愿意花时间去弥补赵宸以往父亲缺失的岁月,想必赵宸也不至于这么排斥他。
但赵淮承很明显没有这个心,而他也不可能当着赵淮承的面,说这些东西。
所以在沉默片刻后,陈寻也只得微微点头,低声道:“我与宸兄交好,自不愿见他堕落,还请伯父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