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陈寻侧目看向赵宸,眼中也显露出一丝真实的困惑之色。
不过赵宸却没有理会陈寻这道目光,自顾自的再次说:“他父母一辈,曾是我赵家附庸。”
“当初逢年大旱,我家出千斤食粮赈灾,但因人手不够,特意抽调了几个附庸小族前来帮忙。”
“其中就有黄家。”
“可谁曾想这黄家不仅没有良善之心以待灾民,还公然挪用赈灾食粮以盈利。”
“待我等发现时,千斤食粮已有四成被他们卖掉享用。”
“至于后来,”赵宸声音扬起,心思也沉入了回忆当中,“族内发现后,当即就报了官,不出三日,这黄家上下一干亲眷,尽数被押到了菜市口问斩。”
“只是家母生性良善,在官府抄家时意外发现了这刚出生不足三月的婴孩,于心不忍便偷偷将他带了回来。”
“对外称是一奴生子,打算留在家中做打扫庭院的小厮。”
“不过这对外的解释理由,又怎能瞒过府内众人。”
“何况恶人之子,终究是恶人之子,哪怕母亲带他回府内,也勒令下人勿要刁难他,但在我等看不见的角落,他还是履履受家中小厮欺负。”
“那年大旱,死了太多人,府中也引进了一大批小厮,太多人跟他有仇。”
“母亲纵有余心帮扶他,但也挡不住诸多小厮的小动作,长久以后,她也只得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不死,母亲也不会再多管什么。”
“等到我年岁大些时,母亲便让他与我做伴,想让我庇护于他。”
“只是我性子自小就野,也从不缺玩伴,与他相交更是不深,庇护他也是一时有一时无。”
“不过,”赵宸结束回忆,声音也低沉了下来,“他终究算是我儿时玩伴,还与我皆喜爱绘画,甚至颇有天赋,出门前我还特意送了他一套绘画工具,以示我之庇护。”
“先前归家时不见他出来相迎,我还以为是他在房中习画,怎么……”赵宸话没有说尽,但眉宇深皱,和眼中的不满,已是将他的态度展现的淋漓尽致。
不过半晌后,他又缓缓平复了自身心情,再是朝陈寻道:“这终归是一小事,待我稍后前去处理即可。”
“反倒是陈兄饮酒过甚,当得早早回房歇息,以修养心神才好。”
只是听了赵宸的话,陈寻却是摇了摇头,低声笑道:“既是宸兄儿时好友,我又于宸兄口中明了他颇有画道才情。”
“多少也算是你我同道中人,今日既撞见,不若我与宸兄一同去看看如何?”
“至于这满身酒气……”陈寻笑着拍了拍自家衣袍,方才还散发着浓烈茶香酒气的衣服,便瞬间散了味道。
同时他面上显露的微醺之样,也消了个干净。
赵宸看着这一幕,当下也不由得咋了咋舌,诧异道:“陈兄竟未曾饮醉?”
“要知这茶引仙虽看似清甜不烈,但后劲却是十成十的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