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仿佛不小心捅破了宣纸，又或是踩在了细雪上，轻微而脆。

胥引泉咬了一大口，外层带着微微的粗糙感，酥脆的声音以更大音量从他的唇齿间碎裂开，薄如蝉翼的酥皮破碎，油香的味道在他唇齿间蔓延。

油饼内层是软软的面丝，嚼起来是恍若花卷般的拉扯感，其间分布着炸酥了的葱花，带来几抹咸香的味道。

这饼子用的面发得很好，吃着没有死面的梆硬感，每一口都感觉很轻盈，松软而有呼吸感。

“这油饼，味道是很不一样。”胥引泉咀嚼着，那股面香随着咀嚼时间的延长，变得愈发浓郁，有着碳水独特的饱腹感，促进得人更有咀嚼欲。

他又猛吃了两口，将那香味收入口中，给空落落的胃以慰藉，让四肢百骸都充满了力量。

起初胥引泉沉浸在油饼的香味中，没注意到外界，可一阵阵不容忽视的椒麻味道，一直往他鼻子里钻，他循着香味抬头。

椒麻之味的源头有无数个，离他最近的一个，是斜对面胖胖的大哥面前的胡辣汤。

那胖大哥面前的小竹筐里，放着切成小块的油饼，他夹起几块油饼，按进了胡辣汤里，油饼沉底，胡辣汤咕嘟咕嘟冒了一串串泡。

随后，胖大哥喝了一勺胡辣汤，好像被辣到一般，舌头左右快速摇摆，呼出一口满是黑椒味的热气，又夹起一小块牛肉，送到嘴里嚼了嚼。

胖大哥感觉有人盯着自己，抬头对上了胥引泉的目光：“你看我干嘛？”

“我没见过把油饼泡到胡辣汤里的。”胥引泉第一次见有人把油饼泡到胡辣汤里吃，他之前就算是两种食物都买了，也是吃一口饼子，喝一口胡辣汤。

如今见到胖大哥的吃法，总觉得味道会很奇葩。

“害，不止我一个，这店里的人不都这么吃？”胖大哥脸上褶皱出一个微笑，用下巴点了点店里的人，“饼子被胡辣汤泡软了，完全入味，吃上一口，那个香啊！”

胥引泉环顾四周，周围基本都是这么吃的人，呼噜呼噜吸溜吸溜，吃得格外过瘾。

油饼被泡了一会，才被胖大哥捞起来，从金黄酥脆变得有些软，外面裹了一层浓稠的胡辣汤，还有顺带夹起来的粉丝和海带丝。

胖大哥一口将这油饼吃下，咀嚼间发出软稠的声音，看着他憨厚地笑着。

胥引泉几乎都能想到那泡过的饼子多汁的口感，咽了咽口水，后悔没来一碗胡辣汤。

胥引泉又咬了两口手中的油饼，忽然觉得没那么香了，此时那价格好像也不算贵了，他只迫切地想尝一尝油饼泡在胡辣汤里的味道。

“来一碗胡辣汤再加一份油饼，切成块。”胥引泉对燕天茗招呼道。

胥引泉等着美食上桌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比他晚下夜班的同事在讨论早餐去哪里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