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0章 阴阳线

幽冥通宝 人面鲎 3415 字 2024-04-20

老左大概是见我一直发愣,有点不放心,就抬手在我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怎么愣住了?”

我尝试着舒展一口气,但也没能让心境平复下来,索性不去管心境的状态,直接问老左:“你说,东汉末年那会儿,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啊?”

老左很聪明,我这么一问,他就察觉到问题了:“怎么,这道门是东汉年间的东西?”

“嗯,它的出产时间离东汉末年相距只有三四年。”

“哎呀,我现在也说不清在那个时间点上究竟发生过什么,回头我回趟寄魂庄吧,试试看能不能找到相关资料,你和我一起去。”

我也知道眼下好像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快速点了一下头,就趴在土包上,聚精会神地捯饬着暗门里的机关。

当我不断挥动着手里的小锤和凿子,将裹在阴阳线上的石壳全都剔干净,石牙就变成了闪烁着青光的铜牙。

每一颗铜牙上都开了一个米粒大的小孔,牙内中空,通过这个小孔,能将比较细小的工具探进去。

得亏我长了一只鬼眼,要不然根本不可能透过这么小的孔洞,看到牙腔里头的机关构造。

在牙腔内部,是一堆看似毫无规律的金线和锚钩,那些线也就是头发丝粗细,错综复杂地缠绕在锚钩的钩尖上,有些锚钩互相勾连在一起,还有一些锚钩下方连着齿轮阵。

那些只有指甲盖大小的齿轮,竟也是用黄金打造的,只有锚钩不像是金属材质,倒像是用某种动物的骨骼雕磨而成的。

我反复观察牙腔内部这错综无比的机关结构,发现缠绕在锚钩上面的金线,其实只有一根长线,只要先将这些金线从钩尖上一一取下,再拨开那些勾连在一起的锚钩,钩底的齿轮应该就能转动。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因为牙腔里的每一种机巧元件都太小了,必须用上最精细的手法和工具,才能将它们一一解开,如果半途中不小心挑断了金线,或者拨错了锚钩,这道门可就打不开了。

你问我为什么不直接破拆?

的确,虽说石盖内部可能夹了金属板,但刘尚昂手里有威力强劲的穿甲弹和粘土炸药,一样能讲其炸开,但我依然不敢这么干。

自打阴阳线上的石壳全都被我凿落以后,铜牙的牙腔里就不时飘出一股非常精纯的灵韵,论起强度,竟堪比整条食灵街散发出的灵韵。

我猜测,这个入口原本应该是用经文或者咒语开启的,而在入口内部,极可能还藏有非常厉害的法阵,直接破拆,无异于自寻死路。

接下来,我就开始破解机关了。

我从工具箱里拿出了两样工具,一把没开刃的细钩刀,一个缩小版的长柄金瓜锤,锤头上还裹着一层细细的棉纱。

先用钩刀轻轻将金线拨离锚钩,在抽搐钩刀,将挖耳勺大小的金瓜锤塞进牙腔,小心翼翼地将那些勾连在一起的锚钩拨开。

只处理一个牙腔里的机关,齿轮是不动的,必须将所有铜牙里的机关都破解开,齿轮才能动起来,所以在拨开最后一套锚钩之前,我根本无法判出前面有没有出现过失误。

鉴于先前老左对我说过那么一番话,如今只要一看到东汉年间的东西,我心里头就有种异样的感觉。

“在东汉末年的那个时间点上,一定发生过什么……”

盯着土包上的门,老左的话就开始不断在我脑海中回想。

直到老左问我:“能打开吗?”,我才回过神来。

他是问暗门能打开吗。

门板上不存在门鼻、把手一类的东西,而且整张门板严丝合缝地扣在门款上,而且门板和门框的连接处竟然也看不到门轴,导致你根本没办法判断这道门究竟是向内开的还是向外开的。

起初我还琢磨着,这道门上说不定布置了比较精细的机关,于是拿出铃锤反复敲了几下,门板上传来了的声音很闷,锤子里的铃胆也发出来急而规律的声响,说明白门板下是实心的,似乎不存在用于安置机关的空间。

随后我又从木工盒里拿出了一把很薄的刀,顺着门板与门框的连接处犁了一圈,没感觉阻力。

看样子,这块门板,其实就是一块压到门框里的盖子。

这倒是有点出乎我的预料,暗门结构太简单了。

不过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从刚才的锤铃声来判断,在这道门板下方,很可能是一大片实心的岩层。

我正打算换工具,老左就在一旁问我:“里头有机关?”

“你就别问这么多了。”我无奈地笑了笑。

按说老左也是行当里成名已久的人物了,怎么和当初的李淮山一样老是问这问那,碎碎念个不停呢。

老左略显尴尬地笑了笑:“我就是对你的手艺特别好奇。”

没错,他确实很好奇,但又不仅仅是好奇,他急于看到我破解机关的手艺,似乎也是想从我这儿偷偷师。

我从工具箱里拿出两把很细的钩刀,先将刀口沉进门板边缘的缝隙里,然后转动比针还细的刀柄,手、肘同时用力,向上一提。

这块门板足有五六十斤重,但好在两把钩刀都是用特殊钢材打造的,强度非常高,别看它们细,却足以承受门板的重量。

随着“嗤嗤啦啦”一阵噪响,门板被钩刀拉着,从门框中滑了出来。

门板下方果然还有别的布置,刚一把它拉起来,我就看到在它下面露出了一片用阳刻手法刻出来浮雕。

正幅浮雕被刻在了一个正圆形的石板上,刻的是三十六座无名山和十八条落地大川,刻工极为细致,在一些山的山腰、山腹上,还能看到清晰的梯田和方田,而在整块石板的边缘,还围着一圈犬牙交错的突起,看上去就像是缝衣时用来连接布料的线痕。

老左“啧”了一声,说:“怎么反过来了?”

我不由地纳闷:“什么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