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一切的代价只不过是那位申小容智能投胎到申家的血脉,这真是一本万利。
他还让自己的家族子孙知道了这件事……
我已经相信了自己的猜测,觉得这就是唯一的真相了。
可我看萧赢,他显然是不信这些的。他一点儿都不信申安康说的话。他觉得申安康脑子坏掉了,竟然编出这样的故事。
“爸,你好好休息吧。”萧赢说道。
申安康盯着他,任由他重新给自己戴上呼吸器。他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没有再说话。
申安康当晚就死了,死的时候很痛苦,应该是脑梗之类的疾病,他好像还瘫痪了,大小便失禁,疼得整个人都在抽搐。
萧赢就看着医生护士抢救他,依然没有太多的情绪。
申安康的老婆们很快就到了。萧赢的亲生父母,还有亲外婆,也就是申安康的妹妹也到了。
一群人哭嚎着,没两声之后,就都抓住了萧赢。
争吵、厮打……
周围的场景重新变得混乱。
梦境飞掠而过。
似乎是为了躲避这些麻烦,萧赢选择了出国。
申安康没有留下遗产,他名下根本没有众人想象中的财富或宝贝。那些人对萧赢的争抢逐渐变成了对萧赢的怀疑。即使萧赢出国,他们都不依不饶。
萧赢躲在一间狭窄的出租屋内,用廉价的画笔、颜料,在斑驳的画布上涂抹。
他烦恼于这样扭曲的血缘关系,也烦恼于自己现在的拮据、贫困。
脑袋里忽然一阵抽痛,萧赢手一松,画笔在画布上拖出了一道红色线条,落在地上。
我看到了突然涌入萧赢脑袋里的画面。
是幽静的森林,树木茂密,遮天蔽日。树下面,站了好几个人,太过模糊,让人看不清他们的模样。只能感觉到,他们注视着萧赢的,那种和树林一样的阴冷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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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飞速转变。
小孩长大,变成男童、少年。亲友的闲言碎语不断在他耳边响起来。
“……你乖一点,对阿狗好一点,知道吗?你听他话,他喜欢你,就多给你一点东西。知道吗?”
“……我才是你亲爸,记住没有?要没有我,哪来你这小子啊?”
“……妈妈也不想的。但你跟着阿狗,你有钱啊。你看你现在上的兴趣班,穿的、吃的……你要不是送给阿狗了,不是我们舍得,你得跟我们过苦日子了啊。”
“……你爸爸怎么这么老啊?他是不是你亲爸爸?长得不像啊。”
“……你到底叫什么?为什么你家里叫你萧赢?一会儿又叫你申容?”
“……申容,你是不是骗我?你们搞艺术都没有一句真话!笔名?呸!你在其他地方是不是已经结婚有孩子了?”
“……萧赢是我儿子,凭什么不能跟我走?申安康都死了!丧事都办完了,他都给他摔盆摔过了,还要怎么样?”
“……什么萧赢啊!他应该是我们关家的人啊!”
“……我们养了他这么多年,在他身上花了那么多钱,哦,你们现在想要来摘桃子了啊?”
“……萧赢啊,儿子啊!你自己说啊!你认不认我们这亲爸亲妈啊?”
……
嘈杂的声音远去。
周围安静下来,那些混乱的画面也消失了,变成了一整片惨白的颜色。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非常刺鼻。
白炽灯的光和门外家属、病人、医护人员的声音都让人头疼。
我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男人。
是我刚才看到过的男人。他更加憔悴了,整个人都几乎没有人形,瘦得脸颊凹陷,眼睛突出。他戴着氧气面罩,身上插了不少管子。
他的眼睛睁着,瞪着床边的男人。
那个男人二、三十岁的模样,也是模样憔悴,头上有不少白发。
像是看出了对方有话要说,他起身凑近,将对方的呼吸器摘下来。
“我要死了……”男人声音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