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席间觥筹交错,好不欢畅。突然,张循似乎想到了什么,便问道:“诶?娰老先生,您后来怎么不跟师父走动了?”
娰桓澈喝了口酒,叹气道:“哎,还不是因为颜灵御他护犊心切?不过说起来,如若不是这般真心疼爱自己的弟子,又怎么会教出像你们三个这样的好孩子?只是啊,这世上不是所有的孩子都像你们三个一样……”
“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护犊心切?谁啊?”
“这个人你们可能都不认识。”
“谁啊?”
“哎,我至今仍记得他的名字……陆云轻。”
娰桓澈话音刚落,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只有娰苏明低着头,默默饮下一杯酒。
娰桓澈见众人目光异样,便问道:“怎么?你们都知道这个人?”
“何止知道啊,今年陈国一战,就是在跟他交锋!”
娰苏明突然落下杯子,迫切问道:“他人呢?死了么?”
张循摇了摇头,说道:“郡尉大人,这个陆云轻就是战报里提到的陈国主将——萧摄,没想到娰老先生居然会知道他。”
娰桓澈突然激动的捶打几案,“萧摄?那之后就改名换姓了么?他以为那样就可以改头换面了么?!”
姬政也激动的说道:“在下与那陆云轻有不共戴天之仇,当年他为掩饰罪行,竟意图毒杀我,我只恨此战未能将其诛杀!”
张循有些摸不着头脑,虽然知道此时不适宜提及往事,但还是难以按耐自己的好奇心,便问道:“娰老先生,这陆云轻到底跟您有什么仇啊?”
娰桓澈深深的叹了口气,“哎,算起来,那都是十四年前的事情了。”
姬政一愣,“十四年前?那年我九岁,我就是那一年进的师门。”
娰桓澈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今天本不该说这事儿,但没想到此人竟与我们都有渊源,看来也是缘分使然,也罢也罢,过去的事情你们也应该知道。”
娰桓澈自己斟满酒杯,一口饮尽,然后将那旧事缓缓道来。
“那年我已经定居义阳村,义阳村距离鸢灵山不过数日距离,那时我与你家师父还时常走动,每逢绡裾酒酿成之时,我都会派人给他送去过一批。”
“十四年前,义阳村爆发了瘟疫。起初,只是有几个人莫名其妙的上吐下泻、高烧不退,似乎是得了什么怪病,村里大夫无能为力,根本治不好。我知道颜灵御医术高明,就派人到山上请他来帮忙医治,当时颜灵御有事在身不能前来帮忙,就派了他的一名弟子来村里医治瘟疫,这个弟子就是陆云轻。”
“我还记得那一天,天色昏暗,小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我算着日子,陆云轻差不多该到了。于是,我就带着几个人到村子外面去迎接,看能否接到他。走出村子几里地,到了村西的坟山,我看到一个鼻青脸肿,满身泥水的孩子,他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弱不禁风的,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泥泞的乱坟前,他盯着一座新坟一动不动,浑身都已经被雨水浇透了。”
“我叫人去问问是怎么回事,一问才知道,这个孩子正是陆云轻。他说雨天湿滑,自己摔了一跤,才弄伤了脸。陆云轻这人话不多,总是给人一种很阴郁的感觉,但他确实懂些医术,只是完全没有慈悲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