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两班大比尘埃落定,我们这些个人,也应该要离开咸安宫官学了,”薛蟠说道,“说是听说吏部会安排差事到时候要当差,但外甥倒是不怎么想出仕。”
“这话的意思是?”贾政奇道,“你就想着呆家里?”
薛蟠正预备说自己个淡泊名利不愿意当官造福百姓,但是转念想想,不对劲,这贾政乃是十分传统的士大夫,讲究的是忠君爱国,报效国家的,自己这懒散不上进的态度若是被贾政听到,必然是又要呵斥一番,于是他脑筋急转,“也不是说要一直呆家里。前些日子在天竺这么一趟,实在是辛苦极了,太太在家里,外甥不孝,素日里头伺候的少,这一次在家里头,好歹要孝敬太太,照顾妹妹,再料理家里头的生意才好。”
这么一番话真是说的满堂彩,詹光率先就称赞起来,“薛大爷真真是仁孝之极!”
所以有时候说话的方式换一换,那就是完全不一样了,薛蟠这样义正词严的说,倒是把自己懒怠的那一部分给去除了,取而代之的是自己个多么孝顺体贴了,贾政听了果然喜悦,不由得叹道,“这话的确是不错,这为国尽忠,也是要忠孝两全的,你的意思很好,就是该这样做。”
“才压咸安宫诸君!实在是了不得的人物,原本我还以为只不过是小儿辈的戏弄之举,可你这前日一回来,不仅在东方纳兰那里全身而退,更是将他卷入了这样脱不开身的泥潭之中,这一次,这人人都不待见的兰台寺只怕是要倒霉了,大家伙感激的时候,只怕还要第一个谢你呢,谢你这运筹帷幄,翻云覆雨,将兰台寺戏弄于鼓掌之间。”
“我没有,我不是,别乱说啊,”薛蟠听到这话顿时就来了否认三联,开玩笑,这话若是传出去,大家伙必然以为自己已经得到了王恺运那“妖师”的衣钵,行事诡计多端了,这不过是自己顺势而为,后续王子腾他们怎么办,这可和自己没关系了,只能说明这些混政治的高手,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借力打力,原本是一点小火苗,可以风借火势,将这火苗引发成燎原大火,若是这个评价传出去,薛蟠只怕是要被人人都看做是眼中钉了,他可不想过着这人人都忌惮自己的日子,“二叔若是心疼侄儿,这评价可万万不能说出去。”
“那我自然就不说了,”史鼎和薛蟠笑道,“那我且问你一计,你若是这事儿答的好,我自然就不乱说了。”
换句话说,你若是不能帮我解决这个困难,那我说不得只好说出去了,薛蟠苦笑,“二叔才干胜过我百倍,奈何还要问道于盲呢?若是不嫌弃,侄儿倒是可以听一听您有什么事儿要来烦我这小小儿郎。”
薛蟠也是不客气,稍微刺了一下史鼎,史鼎毫不在意,“如今这新军就要换统帅了,你二叔我虽然不才,也不敢奢望那十二镇总督指挥使的职位,但好歹也是勋贵武将世家出身,这一镇的指挥使,二叔想着是还能胜任的,只是我们史家,许久不当差了,外头关系一概都不甚太多,文龙贤侄你以为,二叔应该要如何入手,办成此事儿?”
薛蟠无奈的摸了摸鼻子,“二叔你真以为我是诸葛孔明转世吗?这样的大事儿,我如何知晓怎么办?”
“你若是不知道,那也要帮着二叔想个法子出来,”史鼎就站在荣国府门口,抚须对着薛蟠笑道,“前日之事,足可见你这才智惊人,且计谋破多,我这是宁敲金钟一下,也不锤破鼓三千,现成有小诸葛会能帮着出主意,那我如何肯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