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恶霸,我们是来执法!”陈捕头高声辩解道。
“哈!没有恶霸,那这些房子原先的主人去了哪里?两贯钱如今在长安能干个啥?凭什么就能买下人一家子的立锥之地?你们执法?这些杂碎欺负人的时候,你们去了哪里?
他们往人家屋子里扔大粪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老百姓告状无门,泼皮无赖横行无忌。就是你们这些吃人饭不拉人屎的狗杂碎放纵的结果!”云浩一声怒吼传出去老远。
围观的百姓里面,有多少人受过这些捕快的气。人群里面居然有人叫了声“好”,场面顿时热闹了起来。百姓们叽叽喳喳的猜想,眼前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陈捕头要气疯了,这样当街骂他还是第一遭。不管怎么说,他也是长安城里的四大捕头之一。手下百十号弟兄,在长安城里也是有字号的人物。对面那年青人这样说,等于是当众反复抽他的耳光。
想出去却又不敢,已经伤了五名兄弟。捕快们很明显没有视死如归的勇气!一个个缩在矮墙后面,没临阵脱逃已经算是条汉子了。
让你猖狂一会儿,看看金吾卫来了你还敢这样嚣张。陈捕头恶狠狠的想着!
“怎么都躲在这里?”侯家的管事跟了过来,刚刚有人跑去跟他禀报,说他的弟弟也被射死了。听了噩耗的管事,再也坐不住赶忙跑了过来看看究竟。为了以防万一,还带来了十几名侯家的家将。
“对面的人有弩箭,伤了几名弟兄。已经通知了金吾卫,等金吾卫来人再说。”陈捕头说话,管事却一句都没听进去。因为他看到,自己的弟弟正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脑袋上还插着一枚弩箭。
“好杂碎!”管事恨得牙痒。
“陈捕头,今天的事情是贼人当街杀人。你只要斩杀了这些贼人,我保你当长安城总捕头。”管事发了狠,今天一定要将这些人当街都杀了。等不及金吾卫了,不过就是七八个人而已。自己带了十几个侯家的百战家将,加上数十名捕头还对付不了他们?
“可……!”陈捕头为难的看了看身边恨不得把脑袋塞进裤裆里的手下,这些家伙欺负一下百姓还成,冲锋陷阵……还是算了吧!
“我的人冲在前面,把藤牌给他们!”管事刚说完,捕快们纷纷将藤牌塞进侯家家将的手里。巴不得不拿藤牌,这东西护得了上身护不了下身,毛用都没有。现在有炮灰,自然是赶紧甩手。
“今天斩杀了这些贼人,每人赏钱十贯。”管事回身吩咐道。今天,无论如何也要给弟弟讨个公道。
“诺!”家将们听了管事的话,立刻喜上眉梢。
侯君集远去西域,侯家数得着的家将都跟了去。留下家里这些,顶多就算是护卫,连亲兵都算不上。很多人只不过是彪悍一些的小兵,被侯君集收为己用。他们当然不认识云浩,也不会认得对面那个面皮白净的家伙,就是号称冷面修罗的薛仁贵。
到底是上过战阵的家伙,手里擎着藤牌。互相看了一眼,一声发吼齐齐越过矮墙。落地的同时,身子紧紧贴在一起。手中藤牌结成了一个紧密的盾阵,大家喊着号子举着藤牌一步一步前行。就算是对方发射弩箭,也射不到他们任何一个人的任何部位。
“有点儿意思!”云浩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些是上过沙场的老兵。多年带兵,这点儿眼力还是有的。
护卫们都放下了弩箭,他们知道弩箭对付不了这样的盾阵。
薛仁贵看了一眼墙角的一挂磨盘,插好横刀走了过去。双臂一用力,竟让将磨盘举了起来。只见他以身体为轴,轮着磨盘转了两圈儿。手一松,足足有百十斤的磨盘带着风声就砸了出去。
盛彦师猛的一拉,高大的身躯将云浩护了个严实,薛仁贵横刀来不及出鞘就扫了出去。
陶土的坛子被横刀“啪”的一声击碎,一股黄绿色的液体瞬间爆裂开来。然后就是弥漫在整个屋子里面的臭气,这陶土坛子里面装的居然是屎尿汤。
可怜的盛彦师,被屎尿汤溅了一后背。云浩被熏得差一点儿吐了!
护卫们已经冲了出去,现在他们才开始后怕。为什么不在门外留人,这扔进来的是屎尿坛子。若是扔进来的火油弹,国公爷还活不活了。
屎尿坛子仍旧不断的扔进来,薛仁贵改扫为点不让那些坛子伤到云浩,同时还得尽力保持不让那些小坛子破碎。
外面有惨叫声传来,云家护卫都有软钢制成的手弩。这玩意威力算不得大,不过在五六十步的距离上,可称利器!
外面终于安静下来,云浩冷着脸看到箱子上面的牌位被砸得七零八落。很多牌位和前面的香炉上,都沾满了屎尿。
屋子里面已经臭得待不成了,云浩只能走出去。院子里也有臭味儿,不过和屋里面一比空气是那样的新鲜。
地上躺着两名被射穿了大腿的黑衣人,都是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样。正在地上不住的大声惨嚎,看到云浩带着人出来,嚎叫的声音更大了。
“舌头割了,呱噪!”看到两个家伙,云浩没好气的吩咐一句。如果不是盛彦师,自己现在满身满脸都会是大粪,太他娘的恶心了。老子走南闯北,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
得了云浩的吩咐,薛仁贵抽出匕首。那两个黑衣的家伙已经事情事情不妙,可薛仁贵哪里容他们反抗。手一捏腮帮子,嘴就不得不张开。匕首在嘴里一划拉,整个舌头就被贴着跟挖了出来,随手扔给院子里面的大黄狗。
鲜血很快添满了他们的嘴,两个人只能从喉咙里面发出“咕”“咕”的声音,惨叫声可是再也听不到了。
陈捕头这个肥年过得真叫一个肥,托候大公子的福。自己管的这个鸟不拉屎的青龙坊,终于也拆迁了。负责拆迁的管事非常会来事儿,并没有大户人家仗势欺人的做派。过年的时候,给他送来了一车年礼。虽然只是鸡鸭鱼肉的一些不值钱的玩意,对陈捕头来说已经相当不错。
拆迁嘛!都会用一些或明或暗的手段,这种事情他一个当捕头的也只能睁一眼闭一眼。拆迁的是什么人,那可是潞公国家的大公子。太子殿下的小舅子!自己一个小捕头巴结来来不及,哪里敢管。
平日里那些受了欺负的百姓告到衙门里面,老爷都懒得管这种事情。都扔给了他这个三班总捕头,老百姓嘛,吓唬吓唬就被吓回家了。他就是这么干的,青龙坊的老百姓已经搬得差不多了。听说,过完年就能全部拆平。开了春儿,就能打地基盖房子。
今天陈捕头宴请衙门里的所有衙役和捕快,过年了当老大的肯定要表示表示。不够意思的大哥,自然不会有够意思的小弟。再说了,大过年的谁还能空手到顶头上司家做客?
摆了整整八桌,一众小弟纷纷敬酒。场面那叫一个热闹,侯家负责拆迁的管事也过来。送了好几坛子好酒,据说是云家的蒸酒。管事也是个妙人,妙语连珠挨桌敬酒。不愧是大家族出来的,说话办事儿那叫一个地道。
忽然间,几个猥琐的家伙跑进了院子。看到管事,忙嚎叫着扑了过去。“大哥,救命啊!”
这一嗓子,整个院子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原本热闹的院子,立刻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闯进来的几个人,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大过年的号丧。”管事有些不满的看着抱着自己大腿的猥琐家伙。
“大哥,今天我们去韩家办事。那韩家,居然出来人用弩箭射我们。狗子和小六子都被弩箭射中了没跑回来。我们腿快,这才算是跑了回来。”
“什么?动用弩箭了?”陈捕头吃惊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