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黄忠等人为了韩湛的安危而担忧时,韩湛此刻正带着十八名骑兵,行进在崇山峻岭之中。由于山上的积雪尚未融化,根本找不到什么吃的东西,不管是韩湛还是骑兵,个个都是人困马乏。
秦队率见前面的道路崎岖难行,便向韩湛建议说:“主公,弟兄们都是又累又饿,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先歇息吧。”
“好吧。”韩湛看到道路难行,知道继续走下来,不光人马受不了,没准还会发生什么危险,便同意了秦队率的建议,并对他说:“我们安顿下来以后,你派两名兵士到附近去找找,看是否有人家,给大家找点吃的回来。”
“属下遵命。”
众人来到一个避风的山崖下,韩湛见此处的环境还不错,便吩咐众人下马歇息。秦队率扶着韩湛到一个角落坐下后,开始对自己的部下发号施令,他叫过两名身强力壮的骑士,对他们说道:“你们沿着山道继续赶路,看附近有没有什么村庄。如果有的话,记得找点吃的回来。”说这话时,他快速地朝韩湛瞥了一眼,“主公已经饿坏了。”
剩下的人围坐在刚升起的火堆旁,静静地等待打探消息的弟兄们归来。等了半个多时辰,探路的骑手没有回来,在附近放哨的军士,却先带了一个山民进来。
韩湛看到这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穿着粗布衣服,上身套着件狐狸马甲,手里提着弓箭。从他的打扮,韩湛判断出这是一位猎人,便客气地问对方:“老丈,吾与属下在此山中迷路了。不知可否为我们指引道路?”
猎人眯缝着眼,将韩湛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却没有开口。一旁的秦队率见猎人不说话,有些着急了:“老人家,我家主公和你说话,你怎么不回答啊?”
而猎人在听完秦队率的话之后,只是淡淡一笑,说道:“这位将军,若是小老儿没猜错的话,你们一定是遭到追杀,逃到此处的?”
秦队率被猎人的话吓了一跳,本能将手搭在了刀柄上,准备随时拔刀。但韩湛却把手放在了他的手臂上,制止了他的这个举动。韩湛笑着对猎人说?:“老丈好眼光,不瞒你说,我们的确是逃难到此。不知老丈可否告诉我们,此处是何地?”
猎人朝北面一指,说道:“若要出山,除非向北走二十里,那里有一个关隘。若你们能顺利通过关口,就能平安脱险。”
韩湛望着猎人所指的方向,好奇地问:“老丈,不知那边是什么关隘,有谁的兵马把守?”
“旋门关。”猎人轻描淡写地说:“把守关隘的兵马,是属于朝廷的。至于他们能否能放你们过去,就看你们个人的造化了。”
“旋门关?!”韩湛听到这个地名时,被惊出了一身冷汗:“老丈,你说的某非就是虎牢关?”
猎人听到韩湛这么问,略想了想,随后点着头回答道:“小老儿好像听人这么称呼过,旋门关好像另外有个名字,就是叫虎牢关。”
韩湛的心里自然很清楚,把守虎牢关的兵马,都是忠于董卓的。虽说董卓死了,但如果自己贸然去闯关,对方能否放自己过关,也是一个未知数。这是出于这种考虑,因此他又谨慎地问猎人:“老人,不知除了这条道路外,还有别的道路可以离开此地?”
“难啊!”猎人叹口气说道:“若是夏天,山中有野兽可以猎食,有野果可以充饥。但此时到处都是冰天雪地,什么东西都找不到,你们这个样子,要想穿越这片大山,简直比登天都难。”
本来满怀希望的韩湛,听到猎人这么说,顿时泄了气。
黄忠得到探马的回报,知道韩湛的亲随罗布,正在二十几里外的一个小镇子里养伤,便叫过一名骑督,命他留守营寨,自己带着两百名骑兵,跟着送信的探马,马不停蹄地赶往小镇。
黄忠赶到小镇的客栈时,老板正站在离八姑房间不远的走廊上,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六神无主。他见伍长进了八姑的房间后,久久没有出来不说,还派了人出去报信,若不是看到房门站着的那名兵士凶神恶煞,他肯定已经进屋恳求八姑离开,倒贴钱都干,只希望对方别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听到外面街道上响起的急促马蹄声,在自家的客栈外停下,老板更是叫苦不迭,心中暗叫祸事来了,祸事来了。外面有兵马厮杀的事情,他从投宿的客人那里听说了一些,他担心这支兵马前脚刚到,敌对的兵马后脚跟着就来,到时双方在镇上展开一番大战,别说自家的客栈保不住,没准连性命都要搭进去。
忽然听到楼梯口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似乎有一群人正朝楼上走来。老板扭头望去,只见一员中年武将在七八名军士的簇拥下,沿着楼梯上了楼,并朝着自己这边走来。
老板正在犹豫是否应该上前见礼时,只见守在门口的那名军士,已经冲来人单膝跪下,抱拳行礼:“参见黄校尉!”
老板看到被称为黄校尉的人,左手扶在腰间的剑柄上,右手叉腰,目光朝自己扫来时,慌忙匍匐在地,口中说道:“小的参见将军!”
黄忠听到老板称呼自己为将军,猜到对方肯定是被吓坏,连忙附身去搀扶他,口中说道:“不必多礼,快快请起!”等老板起身后,黄忠冲跟在后面的一名军士使了个眼色,随后自己继续朝前走,走进了八姑所住的房间。
伍长真背着手在屋里走来走去,见到黄忠走进来,连忙单膝跪地行礼:“属下参加黄校尉!”
“不必多礼!”黄忠冲他一摆手,迫不及待地问:“罗布在什么地方?”
“将军,在这里。”没等伍长说话,跪坐在榻旁的八姑已惊喜异常地说:“他的眼皮在动,可能要醒了!”
黄忠快步来到榻旁蹲下,目不转睛地盯着榻上的罗布,发现还真的像八姑所说,罗布的眼皮在动,似乎下一刻就会睁开眼睛。见此情形,他不禁又惊又喜,连忙喊道:“罗布,醒醒!罗布,醒醒!……”
在黄忠的呼喊声中,罗布终于艰难地睁开了眼睛,他费了老大的劲,才看清楚蹲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他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有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黄……黄校尉,你……你们来……来了!”
见罗布醒了过来,黄忠的心里暗松了一口气,随后紧张地问:“罗布,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主公现在何处?”
“我……我们在……在路上,遭……遭到了贼……贼兵的拦截。”身体虚弱的罗布,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率领几名弟兄,拼死杀……杀开一条血……血路,掩护主公……主公朝南……南面跑了……”
“这位将军,”看到气息奄奄的罗布,八姑担心他随时会一口气接不上来,连忙小声地提醒黄忠:“罗军爷的身体太弱,恐不能长时间说话,你还是让他多多休息吧。”
黄忠这才注意到跪坐在榻旁的八姑,不禁望着她好奇地问:“你是何人?”
“回将军的话,”八姑听到黄忠的提问,连忙态度恭谨地回答说:“妾身人称八姑,乃是涉国县内花暖阁的老鸨,在路上遇到了受伤的罗军爷,便把他救到了这里。”
虽然黄忠与八姑素未谋面,但他听对方提到了涉国县,便知道此人肯定和韩湛、罗布之人相认,再加上她不久前,还救了罗布的性命,连忙起身,抱拳向对方行礼:“夺取这位娘子仗义相助,黄某代表我家主公向你致谢!”
“将军说哪里话,”八姑见黄忠对自己如此客气,也笑容满面地说:“别说妾身和罗军爷乃是旧识,就算是素味平生,妾身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黄忠又和八姑寒暄了几句,将从这里实在问不出什么话,便向他道谢后,起身走到了门口,看到老板还恭恭敬敬地站在走廊里,连忙冲他招招手,示意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