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妇人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过来神,疑似身在梦中,傻呆呆的看着那埋着王家所有顶梁柱的土浪坟丘。
看见前一刻还与她们家打得火热的刘扬前来索要赏金,她们反似送出烫手山芋一样忙不迭的递给他。
两个动作麻利的衙役小弟还去村里弄来了唯一的一辆由老马拉着的破旧马车。
面对刘扬的殷切邀请,唐泽摆手拒绝道:“我没那么矫情,就和你们一起走路,让他们娘俩坐车吧。”
罗峰将那一千两银子装进马车,把媳妇孩子也都提溜着弄进去。
徐巧巧看了看远处,隐隐还能看家的模样,那熟悉的砖瓦屋檐,等待主人再次推开的柴扉,她感觉就像在做梦,怎么突然间就要走了,连近在咫尺的家都不回一趟?
她心中升起浓浓的不舍。
她低声对罗峰道:“当家的,咱们这就要走了啊?……就是再忙,回家收拾收拾也好啊,我也是有几样值钱嫁妆的!”
罗峰已经坐在驾车位置赶着车紧紧跟在队伍后面,对身后的村寨毫不留恋,只一个劲的扬鞭驱策,生怕落后了一步。
低声骂道:
“妇道人家,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你那嫁妆值几个钱?
就是把那间破屋全拆了也凑不出二十两银子,你屁股下可就有一千两银子呢,有钱什么买不到?
何况,你看恩公赐予我的时候可曾眨过一下眼睛?
对他来说,金银就是个屁,根本不当回事的。他是何等样的人物,眼界岂是你我可及?!
你可知这对咱们而言这是何等样的机会,过了这村没了这店,这辈子就别想还有下次。你却还惦记你那点破烂家当,你说你是不是欠骂?”
徐巧巧被数落的不敢吭声,把直到现在都迷迷糊糊不清楚这两天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的小兔崽子搂在怀里,没过一会儿,她就已沉沉的睡去。
自从听王家兄弟说罗峰死了以后,她就没有合过眼睛。
……
在那马车消失了许久之后,村里人才徐徐散去,回归身后的村寨。
只留下王家的一群孤儿寡母带着莫名的复杂心绪徒手在那土浪坟丘上翻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