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烟皱眉,冷声道:“季氏,你能不恶心我么?”
这话说的……
季氏脸上的怒意一闪即逝,咬一咬牙,权当没有听到,慢慢道:“钱氏出身商贾,能到今日,岂是没有心机的?她跟着元氏做下那许多恶事,手中必然存有证据,方才你既见过她,想来她也给你留下线索!”
听到这里,楚若烟轻轻笑起,摇头道:“季氏,如此说来,你并无确凿的证据,你如此言之凿凿,不过是想挑拨我和九哥,更想挑唆上将军府对付皇后!”
一样没有实据,可是她这几句话却说的极为肯定。
钱贵人赐死,耶律邯流放,日后纵然能够洗脱罪名,只怕这一生再也无缘朝堂。可是六皇子禁足已解,虽然手中没有了实权,可仍是一朝王爷,自也有跟随他的党羽。
如今皇子之中,势头最盛的就是九皇子耶律辰和七皇子耶律亭,若是她能挑起这二王之争,再加上一个上将军府,必然将已变激烈的皇子之争推向极致。在此等情况之下,六皇子耶律真或可混水摸鱼,借机再培植自己的势力。
也只有耶律真夺位,被打入冷宫的季氏才有机会摆脱眼前的困局!
这一番话说来话长,可是盘算却只在转念之间。
季氏听她一言点破,倒也并不意外,冷笑一声,摇头道:“纵我有私心,可这些事却是真的,楚大小姐自可去查!今日此话既出我口,只是想提醒楚大小姐,先将军夫人之死,与盖皇后脱不了干系,你与钰王隔着生母之仇,断非良配,不防再回头瞧瞧燕王!”
到了这个地步,还在打这个主意!
楚若烟皱眉,轻嗤道:“纵没有九哥,莫说这诺大一个苍辽自有许多俊美少年,就是这上京城里,也不独耶律真一个带把儿的,我楚若烟瞧谁不好?还非得与他扯上干系!”话说到这里,已不想再说,一拉耶律心手腕,转身就走。
季氏听她出言粗俗,鄙夷之意更是跃然而出,跟前两步,大声道:“楚大小姐,六殿下纵做错什么,对你也不过是爱慕之心!如今他被禁足一年,备受冷落,任是有气,你也该消了!如今你放着生母之仇不报,只逞这口舌之利,当真是枉为人子女!”
只是任她再说什么,楚若烟再不回头,拉着耶律心一路快步走出冷宫。
有风吹来,四周荒草萋萋,满目苍凉。
耶律心咬唇跟在楚若烟身侧,直到走出一程,才艰难开口,哑声道:“楚……楚妹妹,那些话,你不会信罢?”
旁的也倒罢了,可是当年,若是将军夫人舒氏难产,当真是皇后元氏所为,那楚若烟又岂会仍将自己当成姐妹?
楚若烟脚步微停,侧头向她望去一眼,但见她眼底皆是惊怯不安,心中一软,轻叹道:“那妇人口中,能有几句话是真的?你莫要多想!”
是啊,那季氏为了相助自己的儿子,就能做出臣女的事来,如今为了自己能够逃出冷宫,又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耶律心点头,心底仍是不稳,低声道:“若不然,我们……我们再回去,向钱贵人问个清楚?”